不怪辛毗如此认真,实在是他这个女儿,素有清识之名。
甚至辛毗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不是女儿身,而是一个男子,现在的她,会不会已经成为一方诸侯的谋主?
还别说,真有可能!
别的不说,单说辛宪英评价先帝,就曾断言,先帝必不会立下储君,而待先帝去世后,先帝三子必自成三国,然后逐一毁灭。
现在,这几点正一条一条的应验。
也因此,辛毗才听从了辛宪英的建议,没有选择辅佐袁尚,也没有和他兄长辛评一起选择辅佐袁谭,而是来到了幽州。
当然,并不是来辅佐袁熙的,按辛宪英的话说:“暂待幽州,以趁时机。”
现在,辛宪英的话,或许就是她所说的时机了。
只见辛宪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继续说道:“女儿猜测,辽东恐怕已经易主了!”
此言一出,辛毗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易主?”
他不解道:“公孙度死了,辽东是要易主呀,可不管是公孙康还是公孙恭,反正都是公孙度的儿子,人家自己内乱,最终那肥水也不流外人田,不是吗?”
辛宪英摇了摇头,沉声道:“父亲大人,女儿仔细推敲了那封战报,以及汇总了辽东近期传来的各种消息,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什么结论?”
辛毗紧紧盯着女儿,显然他对这个结论充满了好奇。
“若我所料不差,辽东局势已经发生了剧变,不仅仅是内乱那么简单。”
辛宪英顿了一下,见父亲没有打断,继续说道:“公孙度去世后,公孙康与公孙恭的内斗只是表象,真正的变化在于辽东的实际掌控权可能已经转移,已经不在公孙家的掌控之下了。”
“什么?!”
辛毗眉头微皱,这个结论,比他说的还要离谱,不过说这话的人,毕竟是辛宪英啊。
“女儿啊,你的意思是……”
“辽东已经被外部势力渗透或控制了?那么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莫非是辽东属国的荀谌和张郃?”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投靠他们二人?”
辛宪英点点头,“正是如此。”
“公孙康和公孙恭内斗不休,而辽东的军力与资源却未见明显衰减,反而在某些方面表现得更为强劲。”
“这说明,辽东背后有着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甚至可能是我们未曾注意到的外部势力。”
“如果这股势力就是荀谌和张郃,那就解释的通了,可如果不是的话。”
“那么这个天下局势,就更有意思了。”
看着辛宪英嘴角的微笑,辛毗已经彻底懵逼了。
不是荀谌和张郃的话,还能是谁?
夫余和高句丽?他们那么弱,怎么可能!
鲜卑或者乌桓?如果是他们,那边关早就告急了,甚至幽州现在都沦陷了。
听说公孙家和海外扶桑有联系,难道是……
辛毗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他想不到,只得问道:“女儿啊,如果真如你所言,不是荀谌和张郃的话,那么这股力量会是谁?”
辛宪英摇头,“父亲大人,女儿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
“现在袁熙不是收留咱们了吗,女儿的建议是,父亲暂时留在蓟县和袁熙虚与委蛇,至于辽东具体的情况,等女儿亲自去看一看,那时自然就一切皆知了。”
辛毗深吸一口气,显然被女儿的话震撼到了。
“你说,你要去辽东?!”
辛宪英目光坚定,“是的,父亲大人。”
“袁熙虽然热情接待我们,但他并非明主,先帝三子中,最没有资格称帝的,就是他。”
“因此我断言,最先失败身亡的人,就是袁熙了。”
“相反,父亲大人真正的机遇,其实就在辽东!”
不得不说,辛宪英的话,已经说动辛毗了。
只不过辛宪英是他最爱的女儿,辽东苦寒之地,甚至可能还在战乱,让辛宪英去那种地方,他怎么舍得?
“可是,可是……”
辛毗犹豫不决,此事关乎他辛家的未来,容不得他不重视。
辛宪英当然知道父亲担心什么,义正言辞道:“父亲大人,别再犹豫了。”
“除了女儿,难道父亲大人手下,还有适合的人选吗?”
这一句反问,就是压死辛毗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咬牙,辛毗只得答应,“好吧,不过你要答应为父,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安排辛家商队,以往辽东卖粮为由,你跟着商队一道,千万千万要小心行事啊!”
辛宪英微笑道:“父亲大人放心,女儿省得。”
有所决断后,辛毗答应了在袁熙手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