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阎柔最后的话,让他们心乱如麻。
让他们去看楼班还在不在,分明是在说,他们的单于大人已经放弃了他们,选择独自逃生去了。
但是阎柔在乌桓人心中威望颇深,不少人还是信的。
再加上阎柔进一步逼迫,他们也真不敢派人去看,万一看的功夫,阎柔直接发起进攻了呢?
面对阎柔,他们可没有必胜的把握。
“咕嘟~”
在周围乌桓士兵的注视下,那名乌桓将领压力山大。
就在这时,阎柔又补上一击。
“扎行勒,是你吧!”
原来,阎柔直接喊出了那名乌桓将领的姓名,让那名乌桓将领心头大震。
“是我!”
扎行勒连忙应道。
阎柔则微笑道:“我就是说看着眼熟,你小子的箭法,还是跟老子学的呢。”
“行了,想一想你家里的老娘和媳妇,你死了,她们怎么办?”
“难道你还指望楼班替你养她们?”
此言一出,扎行勒身躯一震。
养?
做梦吧!
他们乌桓人可没有这样的传统,不对,不是不会养,而是自己的老婆会被其他人据为己有,用另一种方式养。
还有自己的儿子,也只有喊他人做父。
甚至于自己的母亲,如果没有劳动能力,就一定会被活活饿死!
“不!”
扎行勒心中咆哮,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阎柔最后一句话,直接让他破防。
“勇士们,阎将军说得对!”
“我扎行勒愿意投降,求阎将军收留,你们怎么说?”
扎行勒先是高呼一声,随即回顾左右,“如果不投降,就别怪我,不念昔日旧情!”
本来这些乌桓人就已经有投降的念头,此时听闻自家将领都带头投降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于是乎,守卫南城的乌桓人,纷纷放下手中武器。
而阎柔,则兵不血刃地夺下了南城。
三路大军几乎前后脚进城,本来阎柔只是随口一说,说楼班逃了。
万万没想到,等三人抵达府衙后,那楼班还真就跑了。
不止是楼班,之所以渔阳守卫不强,是因为被楼班任命守城的难楼,甚至比楼班逃的更早!
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
“那个……”
“没事,城外还有子龙。”
“是啊,还有子龙,便宜子龙了。”
……
北风呼啸,卷起枯黄的草叶,天地间一片萧瑟。
渔阳西北的荒原上,一支骑兵队伍如惊弓之鸟,向着上谷郡居庸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正是难楼和楼班率领的乌桓骑兵残部,加在一起约莫四千余骑。
楼班脸色铁青,一路奔逃的屈辱和愤怒在他心中翻滚。
追上难楼后,他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了,对着难楼咆哮道:“难楼!你说!为何不等我便率军先撤!”
“你不要以为当年你拥戴了我,就能够为所欲为,如此贪生怕死,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难楼心中叫苦不迭,他哪里想到汉军来得如此之快,并且攻势如此猛烈。
三面同时发动进攻,他如果不逃,恐怕就得死在城墙上了。
说到怕死。
谁不怕呢?
尤其他现在一把年纪了,的确是更加惜命,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楼班给追上,因此他强忍着怒气,挤出一丝笑容。
“单于息怒!我这也是为了单于着想啊!”
“为我着想?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个为我着想了?!”楼班怒气冲冲地打断了难楼的话。
“单于,你想啊,我若是不走,万一被汉军包围,岂不是全军覆没?”
楼班撇了撇嘴,心想全军覆没关我屁事,就听难楼又道:“我率军先撤,是为了给单于您探路啊!”
“您看,这一路上我都在观察汉军的动向,这才能够保证了我们安全抵达居庸啊!”
难楼说得声泪俱下,仿佛他真的是为了楼班着想一般。
“哼!说的倒是好听!我看你是怕死才对!”
楼班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怒气已经消减了不少,毕竟现在还要依靠难楼的力量东山再起。
在上谷郡,难楼还是有点势力的,即便现在上谷郡已经是鲜卑人的地盘。
想到这里,楼班只得道:“罢了,下不为例!”
难楼见楼班脸色稍缓,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单于明鉴啊!我难楼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等到了居庸,我一定重新召集乌桓的勇士,重整旗鼓,杀回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