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丽梅是个极其严厉的,掌控欲极强的女人。
她工作严谨认真,能把年级平均成绩垫底的班级带到年级前三,也能将重点班的学生再往上抬一个台阶冲入更好的学校。
然而谁能想到,在工作上这么优秀的女人竟然极度的重男轻女呢。
白天在学校对着学生讲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晚上回到家教育女儿以父母弟弟为重不要老想着自己...
可笑。
往事历历在目,再见当时故人,她倒没多少怨怒,只觉得烦。
好好的各过各的日子呗,偏要来掺和一脚,多膈应人。
崔丽梅可没觉得自己膈应人,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眉头越蹙越紧,显然十分不满。
在外还算克制,进了屋,崔丽梅直接嫌弃道:“你瞧瞧你,是去上学了吗身上头上那都是什么”
什么
常文喜从她头上身上摘下几根稻草,都给她整笑了。
“您可真厉害,看一眼就知道我上午逃课了!”她仰着脖子毫不畏惧的看着崔丽梅,用做了好事求表扬的语气说道:“我昨天没写作业,上午老师罚我在外边站着,我嫌冷没搭理他出去玩了。”
如此挑战老师的权威,身为老师的崔丽梅肯定受不了。
果然,崔丽梅眼睛瞪的老大,鼻翼翕动几下,冷冷说道:“谁这么教你的”
“你管谁教的,反正不是生我的人。”她反应贼快的怼道。
真怕给崔丽梅气出个好歹,常春生赶紧乐呵呵的打圆场:“哎呀,弟妹,难得来一趟,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咱进里屋上炕慢慢唠。”
“你们怎么把小九教成了这样!”盛怒的崔丽梅口不择言,将矛头指向常春生两口子。
笑容僵在脸上,常春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莫兰可早有准备。
“我觉得我们把小九教的挺好,健健朗朗开开心心,你要不满意你带回去养,养不了就别整那些没用的!”
“走,现在就去改名,改完我立马就带她回去。”
嘿,这算盘打的...
“只改名能行吗干脆直接把户口迁走,迁到城里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你们闺女,你们愿怎么改怎么改。你敢吗不敢就别跟我玩心眼子吓唬人,你当谁傻呢!我和你春生哥是老实人,可这老实人也不能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常久是我们常家的孩子,我们想怎么养就怎么养,看不惯滚蛋。”
说完莫兰直接撂脸子,抄起笤帚疙瘩准备直接给人打出去。
崔丽梅只想动口,吓得往后退好几步,还想讲自己的歪理,可惜莫兰根本没给她机会。
“孩子们要吃饭,下午还得去上学。你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就不招待你搁家吃饭了,现在就往车站走还赶得上回城里的火车。”
“你们常家的孩子合着我和林志强这么多年又出钱又买东西的一直在养常家的孩子呗那往后...”
“谁稀罕你那仨瓜俩枣,你爱给不给。”莫兰贼赶劲的说道。
怎么说都不成,拿钱也说不通,崔丽梅着实没想到莫兰这么硬气。
她不懂,不就一丫头片子吗,莫兰和常春生都这么多儿子了为啥还这么在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丫头片子,这不有病吗。
难道...
崔丽梅豁然睁大眼睛,慌张又恐惧的看着莫兰:“你,你们...”
深深呼出一口气,把气顺下去,她才顺顺当当说道:“有什么咱都好好说,有商有量的,管咋地咱两家那么多年的交情,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闹掰,是吧”
一屋子人都被崔丽梅搞懵了。
变脸也太快了吧。
刚刚那一瞬间,她到底想到了什么
崔丽梅走了,里屋没进热水没喝,架都没吵明白莫名其妙就走了。
为啥啊
午饭快吃完她才琢磨明白。
果然啊,自己心脏看谁都不干净。
站在崔丽梅的角度来看,她根本不值得常家如此维护,而常家一切反常表现只能说明他们另有企图!
图什么图更大的利益呗。
她成了被扣留在常家用来拿捏要挟他们的人质,关键是还真能拿捏住,崔丽梅当然害怕。
吃完饭正想把自己的猜测说给莫兰,却见莫兰看她的眼神不对,还说啥说啊,跑吧。
没跑成。
莫兰揪着她的棉袄后脖领拎进屋,哐一下甩上里屋门把想进来护她的哥哥弟弟全都甩在外头。
“不写作业罚站偷跑出去”
怼人一时爽,秋后算账悔断肠。
“妈,我错了...”
“为啥不写作业我瞅着你放学回家也跟文喜他们趴一块写写画画的,不是在写作业”
莫兰还是太心软,这要是搁常文喜几个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