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辰狂妄吗当真是狂妄,历朝历代,不管皇权兴衰与否,都没人敢在皇宫里对皇帝说,你不怕我杀了你吗可聂辰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都。无论是之前的让六皇子留下在威虎郡的事情,还是这一次刺杀背后的图谋,都表明了这位皇帝,并不是一个昏庸愚蠢之人,反而,他头脑精明,喜欢算计,若是在正常的王朝,想来也是一位精于算计的帝王,让臣子们心惊胆寒。只是如今这个风国,不是他一个聪明的皇帝能够改变的。皇帝在利用聂辰,这件事,聂辰一直知道。之前给他封官,让他做六皇子的老师,是想用他这个新崛起的势力,来牵制其他势力。前几天,雪夜刺杀,亦是想要挑起矛盾,引起纷争。风国四王割据,形势僵化,皇帝没有可以发挥的余地,所以想要让聂辰这一条鲶鱼,来搅乱风国这一潭死水。皇帝在利用聂辰是真的,但对聂辰好也是真的。封郡守,封将军,封皇子恩师,封侯,一步一步的都给他了。所以,聂辰想要看看,这个皇帝,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知道,这次来面圣,皇帝肯定还是要利用他,所以,他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跋扈样子,来警告皇帝。利用他可以,但别太过分,他聂辰也不是泥捏的。他也有三十万大军,从汉中郡经过,一月之内,便可以直捣京城,斩下皇帝首级。聂辰坐下后,建平帝缓缓开口道,“不愧是能够在皇城炉当街杀人的人物啊,果然是胆大包天之辈。聂大人胆色过人,却又年轻气盛,过于跋扈,朕在想,让六皇子留在你那里,究竟是对还是错”“臣非跋扈,臣乃草莽出身,任的也是军职,整日里跟一群大头兵打交道,说话直来直去惯了,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玩什么阴谋诡计。”皇帝噗嗤一声笑了,“好小子,这是在暗讽朕呢是吧嘲讽朕不是个光明正大的君主,只会玩弄阴谋诡计。”曹公公和曾公公二人,身上的汗都没有落下过,越来越紧张了。“所以,聂辰,你当真不怕朕杀了你在这皇宫之中,朕即便是杀了你,也可以为你安一个跋扈逆臣,甚至是刺王杀驾的罪名来。”“不怕,我敢来孤身入宫,面见陛下,便是因为信任陛下,陛下若杀我,岂非是辜负了臣的信任大风万万子民都在看着京城呢,臣刚刚封了侯,来进宫面圣谢恩,却被皇帝杀了,无论用什么理由,陛下都说不过去吧如今,皇室也只剩下了民间的威望而已,难道,陛下连着仅存的东西,都想要失去吗”聂辰坐在椅子上,不卑不亢的说道。皇帝叹息道,“爱卿,句句都是大实话啊,确实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如今,我皇室,也确实是只剩下了民间的威望了。只是,聂爱卿,朕想问你,你是忠臣吗”聂辰闻言,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这是忠是奸,有没有写在脸上,难道要从对方的嘴里来得到答案吗难道我说我是忠臣,那我就是忠臣了“臣抵御蛮人三十万大军,签条约,开商路,为我大风北境争取来百年和平,使我大风子民,不再受蛮人入侵之路。臣是陛下亲封的郡守、将军,而非是占地为王,自封的地位。臣乃是风臣,何来不忠一说呢”皇帝又点头,而后又问,“爱卿对如今风国的局势怎么看”“陛下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臣今年才二十岁,做风臣不过区区半年时间而已,如何能有陛下看的透彻。陛下做皇帝都做了二十八年了,每天眼睛都在看着这天下,心系大风子民,心忧大风江山。陛下,可比臣要看的清楚的多啊。”“是啊,朕每天都在看着啊,爱卿快人快语,那朕也不给你拐弯抹角了。四王,乃是国家柱石,柱国一样的存在。他们乃是我大风的四根顶梁柱,支撑着大风这座房子。有他们在,可保我大风,免于外敌侵扰,护我大风江山。只是,如今皇室大权旁落,四王割据一方,使得朝廷政令都出不了京畿之地,大风士兵,只闻四王,而不知皇帝。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只要能护我大风江山无恙,百姓子民安康也好。可是,四王之间,也是攻伐不断,每年因为内战死去的将士,数不胜数,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地,甚至是卖儿鬻女,也无法生存下去。每每念及此事,朕便寝食难安,感到无比的痛心啊。面对这样的局面,爱卿,可有破局良策”聂辰悠悠笑道,“一个家里,即便是亲兄弟,也会有矛盾,兄弟之间,难免生出摩擦,打打闹闹也是正常。但不管怎么打,那都是兄弟之间的事情。我岳父告诉我一句话,叫做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家里不管再怎么打,面对外敌的时候,还是要一致对外的。不管家里打成什么样子,甚至是打翻天了,那家里的东西,还是在家里人的手里。怕就怕,宁予外敌,不予家奴啊。”皇帝的眼神,猛的缩了起来,而后说道,“宁予外敌,不与家奴,朕不会这么做的,朕……也明白你的意思了。”“聂爱卿,朕再问你,你,真的是忠臣吗”皇帝二问忠奸,显然,这一次,是想让聂辰说实话。聂辰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臣是忠臣,忠于大风江山,忠于大风子民,忠于,那一面白龙旗。臣在臣的岳父弥留之际,答应过岳父大人,绝不让那一面白龙旗,在我的手里倒下去。”皇帝是何等聪慧之人,一下子便明白了聂辰的意思。他忠于大风,忠的是江山和百姓,而不是某个皇帝,某个皇室,或者是某个朝廷。“爱卿能如此说,朕,便放心了,朕不想,让这大风江山,断送在朕的手里,也不想,让它断送在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