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姗离开之后,峰顶变得安静了许多,特别是随着天石的律动减弱、威压上升,能够坚持下去的人便越来越少了。渐渐地,开始有人明白到,再留在这里也已经是没有了意义,于是纷纷选择离开。没有多久,峰顶便开始变得冷清下来。除了那些悟石之人还在苦苦坚持。李大庆这个时候才慢慢地从前面退了回来,看到陈鹰之后走了过来。经历一场悟石,连番变故,明明今天凌晨才一起登上顶峰的两人,此时对视之间,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仿佛天石之前那一步一天地的差距,就真的是走过了好几段人生。陈鹰站起来,目光在李大庆身上扫过,而后停留在那双还隐隐露出惊喜与自得之色的双眸之间,他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看来你的收获颇丰。”李大庆点头道:“师兄,你呢”陈鹰看向日石,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迈步走了过去。他将要用行动来说明一切。“你也一样是日石么”李大庆喃喃着,虽然没有太多意外,可是多少还是有些在意。他很想知道陈鹰这一次能够走出多远,因此没有急于离开,但又不想在这里只是等待而浪费了时间,他比陈冰冰更加清楚地知道,在服下醒神丹之后的时间到底有多么的可贵。于是李大庆就地盘膝而坐,一边调息一边看着走向日石的陈鹰。在中间的那条线上的时候,陈鹰走出了四十八步。在那第四十八步的地方,陈鹰感觉到一丝细微的玄机妙理,因此当时便在那里参悟,只是因为他的那第四十八步踏得有些勉强,因此参悟起来很是吃力,迟迟抓之不住,却又不甘就此放弃,一直在那里与天石上发出的威压僵持对峙着。后来许慕姗悟石引发天石感应生出变化,在天石律动增强的当口,他成功地抓住了机会,更是紧紧地抓住了那种玄妙的感应,终于是牢牢地抓住了自己所感应到的东西,甚至还有原本感应不到的东西,更加玄妙与诱人,只是他却没有选择再往前走,而是毅然退了下来。身为三代弟子陈北风的独子,陈鹰所了解到的东西要比其他人多得多,他清楚地知道,拿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有什么后果。修仙者虽然与天地人争,但却往往忘记有一个前提,拿得到手的东西不一定能守得住,天道有定,逆天而行往往得不偿失。但并不是说机缘在前却偏偏什么都不要,根据自己的能力,抓住那些能够握得牢守得住的东西,机缘当前,既要果决也要守住本心,这对每一个修仙者来说都是一场考验。考验如阶梯,有人能平步青云,自然有人会坠落深渊。如何判断自己的能力、确定自己能够拿得住多少机缘,是修仙之路能够走稳及走远的重要前提,只有拿得住的机缘才是机缘,拿不住的机缘硬要握在手中,只会是催命的凶器,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而陈鹰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到底还是得利了。他一步一步往日石走去,便是要去把自己已经争到手的机缘真正拿在手里。这是陈鹰此次悟石得到的第二次机会。天石上有道纹生灭,循环往复,每一年一个轮回,这也意味着每一年天石便会有一次沉寂和复苏。所谓复苏,便是指在惊蛰之月。惊蛰悟石,更是以天石上刚刚复苏的道纹来确定自己要走的道路,一般来说,这种时候的道纹只对这些低阶弟子有用。对于这些山门弟子来说,每一年的惊蛰悟石都是他们的一场天降机缘,每一年的人皆不同,只是每一年的人却都奔着同一个目标。只是道有三千,路有不同,天石每一次复苏,所开始的道纹亦有别,路自然也不可能完一致,其中规律皆为天定,因此每一年的惊蛰悟石,每个山门弟子在第一步迈出之时便已决定不同。但大道三千,皆是殊途同归,随着天石进一步复苏,其上道纹演化繁复,有如作画者落笔愈多,越能找出不同幅画之间的异曲同工之妙,道纹上亦然,在每个时间段上会产生交集,对于那些已经走出自己的路,如今修为精深者,每年都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悟石的时间段,以此来辨别脚下道路的对错曲直,但这样的机会一如惊蛰悟石,每年的机会只有一次。然而天道对那些低阶弟子似乎格外宽待,在惊蛰悟石,如果能够在中间那条线上与天石建立感应,便可以在退下来后,再次前往与之感应的天石,相当于无形之中给出了第二次悟石机会,似乎正是因为这些人都是这条仙路上的新手,对前路迷茫,因此给了他们一个确定脚下道路方向的机会。知道这一点的人不多,出于种种原因,青阳门并没有将这一点广而告之。走入日石律动范围之后,陈鹰感受到的律动与威压都比在中间那条线上的要弱得多,随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目光灼灼盯着日石,渐渐地其视野之中似乎能够看到日石上的一道道纹路。他知道,那个正是道纹。眉头微挑,他只觉得上面的那些道纹未免过于简单了些。于是他又往前走出了一步,便看到日石上面的道纹又多出了一道,与前面的道纹连在一起。他的脚步突然顿住,细细看着上面的道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仅仅只是多出一道道纹,却不仅仅只是多出一道道纹那么简单,新增加的道纹与其他道纹相互连结之后,图案变得更加完整,但同样的也更加变化多端,一道道道纹移动交缠,拆开来是简单的纹路,但组合起来却是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图案,信息量多得惊人。现在仅仅只是走出了十二步,陈鹰便觉得有些吃力了。他不知道其他人所看到的东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