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远远望着湖心,在那里徘徊着,自钟鼎走后,他便等在这里,带着一丝好奇的探索,不过云归真人没有唤他,他便也不好去打扰,尤其是自见识到云归真人对顾辰出手的始末之后,这种不好便变成了不敢。“进来吧,许师弟。”犹豫间,总算是听到了云归真人的传唤,但许攸却又产生了些许迟疑,恭敬来到云归真人近前。“这场神仙岭之争,实是修仙界的一次新的洗牌,青阳门有意取代昆仑成为第一仙门,只是没有想到我昆仑销声匿迹十年之后再度现世,如今我昆仑将是青阳门最大的阻碍,钟掌门来此,便是为此。”知道许攸在意的是什么,云归真人也不拐弯抹角,直言相告,这让许攸有些步调被打乱了的感觉,但既然云归真人坦然相告,许攸也不再犹豫不决,当即提出他的疑惑。“依掌门师兄所见,我昆仑该当如何自处”“一如往昔即可。”许攸张了张嘴,却是无声,见云归真人已是挥手让他退下,他终是没有办法再忍住,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失望和不甘。“师兄,今时不同往日,浩劫当下,若我昆仑再不图强,如何求存”云归真人沉吟片刻,道:“那师弟觉得该当如何”“师兄,豫州丰饶,修仙资源丰富,尤其神仙岭灵脉汇聚,天地灵气精纯浓郁,在此修行一日千里,如果我们昆仑在此占得一处山头,本门实力自当突飞猛进,在这场浩劫中,不仅可以自保,更可以救世,相信青阳门也是如此念头,若是我们消极面对,不争不抢,千年以来,我昆仑第一仙门的名头便要旁落他人,师兄难道愿意坐视如此”“所以,你便做了这些多余的事”云归真人左手微抬,指尖捻动间,周遭的天地灵气有如实质,被捏了起来。这处山谷只是一处平凡之地,可是自昆仑弟子入驻山谷中后,这一带的天地灵气便变得精纯起来。“天地灵气与灵气不同的一点在于,天地灵气乃是天生地养,惠泽天地万物,而灵气只是某一特定之物所拥有的部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修行之道,便是自天地之中寻找自己所需所求,在舍与得之间找到自己的路,修行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走的,更别说,你在他们还处于迷茫之时,擅自给他们选了路,看似让他们少走弯道,其实恰是拔苗助长,让他们失去了走出自己的路的机会。”随手一弹,凝聚在这山谷间的精纯灵气便一下子散开了,山谷恢复成了普通的山谷,天地灵气贫乏,更有强烈的阴气聚拢过来,将这山谷笼罩。山谷中,一众昆仑弟子一时惊呼,都有些担忧地四处张望,更有的拔剑四顾,彷徨间满是不明所以,只恐是鬼修来袭。“师兄,你……”“第一仙门的名头,既不是自己争的,也不是自己抢的,更不是谁封的,只是一种公认,事实上千年以来,昆仑就不曾以第一仙门自居,在那座昆仑山上,北据鬼宗,南保中原,对于修仙界的事情一身置身事外,守着纯钧仙剑达千年之久,虽然最后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变质了,但一颗剑心未灭,想来纯钧仙剑丢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云归真人的话题沉重而深远,说的都是许攸不曾想到过的事情,像是一座山压在许攸心头,加上许攸感受着山谷中的精纯灵气迅速消失,他的杰作被云归真人轻易破去,正是心神晃动时。“昆仑弟子从来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需要我们去给他们准备温床,神仙岭之争是修仙界的一次洗牌,但这与我昆仑何干千年来我昆仑一向置身事外,如今自然应该一如往昔,去争去抢,也只不过是在折损修仙者的力量而已,在这种非常时期得不偿失。”许攸没有办法接受,道:“我也是为了昆仑好,在这种乱世下,只有手头上握着更多的资源,才能有更强的实力,昆仑才好自保,才能保住修仙界。”“这千年来,修仙界处在持续的衰败中,天道有损,天地灵气不断枯竭,或许这场浩劫后,神州大地便再也没有修仙者也说不定,难道你想让我们昆仑逆天而行若真如此作为,昆仑离覆灭不远。”“修仙者本身便是与天争与地斗,我们昆仑……”“师弟,你已经忘了我们昆仑存在的根本了吗”许攸脸色微变,他的话戛然而止,云归真人的目光深邃。“昆仑是一把剑,属于天道的剑,随着天道沉寂了千年,如今已经出鞘,一把出了鞘的剑,难以自主。”天空晴朗,阴气的汇聚平添了几分冷意,只是那蓝天白云依然平静,仿佛永远不知忧虑。许攸道:“纯钧仙剑已经不在了。”“纯钧仙剑确实不在了,因此更坚定了我的看法。”许攸不解。云归真人悠悠道:“若纯钧仙剑还在囚龙涧中,今时今日,我昆仑只怕还守在那座昆仑山上,千年以来的固守,已经让我们固步自封,纯钧仙剑成就了昆仑不假,却也化成昆仑核心部位的一颗毒瘤,好在这颗毒瘤,如今已经被人拔去,昆仑劫后重生,便是要我等应劫。”许攸明白过来,脸色大变,失声道:“师兄,你的意思是,十年前那场昆仑大劫与天道有关”“与天道有关,还是与巫族有关,或者两者皆有,但又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不同”云归真人的声音苍凉,许攸觉得自己似是听出云归真人语气间藏有一丝异样情绪,只是那丝情绪究竟是何种,他也判断不出来,只是听云归真人又接着说了下去。“失去了纯钧仙剑这把天道之剑,那如今我昆仑便以自身作为天道之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在这场浩劫之中生存下去,至于浩劫之后,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