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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地位多么出众的当局权贵,无论实力多么强大的内城佣兵,都不敢对通天塔有丝毫冒犯,即使是在心中暗自亵渎一番都要小心翼翼。
然而此时,芬里尔却当着苏默的面,扬言要让通天塔化为灰烬。
这番在外人听来疯狂到近乎可笑的话,并没有引起苏默的丝毫戏谑,他只是默默注视着芬里尔,眼中隐匿着读不懂的深意。
芬里尔掸了掸手中雪茄的灰,饶有兴致地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苏默没有正面接话,只是轻叹一声气“如果你有挑战巨头企业的志向,当初又何必击穿锈墙?白白丢了内城民心。”
“民心?你居然会天真到相信这种东西?”芬里尔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眼中浮现起冷冽,“我不在乎什么民心,因为它是可以被操控的。”
“我只相信一样东西,那就是力量。只要力量足够强大,别人就会惧怕你,臣服你,凡事按你说得去做。”
苏默摇了摇头“既然你相信力量,那你不相信人心的力量吗?无数个弱小的火种团结起来,也会变成滔天烈焰。”
芬里尔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将其缓缓呼出,那双深邃的眸子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曾经有个傻瓜就像伱说的,相信人心,相信团结,然后他已经死去十几年了。”
苏默低声道出了她没说完的话“亚兰,上上任治安总局局长,新月城特级英雄,亲手缔造了边陲的「黄金时代」。”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幽幽地看着芬里尔,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芬里尔没说话,只是默默抽着雪茄看着远方夜幕,仿佛是在回想记忆中的故人。
外人恐怕真的很难想象,一位拿过特级功勋的治安总局局长,他的女儿居然会成为边陲最大的暴力团体头目。
这一切,要从边陲这片地方诞生之初说起。
自从51年前市议会签署《边陲隔绝法案》,建立锈墙将新月城一分为二,内城与边陲的对立就越来越深。
内城厌弃边陲,觉得边陲人生来劣等,骨子里充满罪恶,这些人渣过得堕落实属活该。
边陲憎恨内城,认为是内城人霸占了本应大家一起共享的资源,自己用暴力夺回来是理所当然。
在这种不断加深的憎恨螺旋中,边陲不断堕落,离地狱越来越近。
但再黑暗的地方,也会有点亮光明的火种。
22年前,即曙光131年,市议会换届选举出现了一场奇迹。
新月城有史以来第一位边陲出身的治安总局局长上位了。
这位局长名叫“亚兰”,土生土长的边陲人,年轻时移民进内城,先后在城防后备役部队、市民警卫队、治安局行政一课工作。
亚兰不仅工作能力出色,且深谙权力运作规律,善结人缘,依靠优秀的工作履历以及贵人提携顺利进入市议会,最后成功在换届选举大放异彩。
也正是从亚兰上任总局局长的那天起,被老一辈边陲人称为「黄金时代」的十年开启了。
亚兰身居高位后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家乡,更没有忘记自己想要进入市议会的初心。
边陲出身的他,比历代任何一位总局局长都清楚边陲与内城的矛盾,于是开启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改革。
亚兰首先在治安局内部进行了严肃的纪律整顿,大力约束治安官过于自由的执法权,并建立完整高效的问责制度,从根本层面上限制暴力执法频发的现象。
而针对边陲人偷渡进内城所引发的各种问题,亚兰采取了和历代局长完全相反的做法,他不对该类行为严防死堵,而是协同多部门放宽了移民制度。
亚兰内心非常清楚,偷渡行为屡禁不止,都是因为边陲那个地方实在是让普通人走投无路,他们想活下去只能进内城谋生。
而又由于原先的移民标准极度苛刻,普通边陲人根本承担不起,只能偷渡,最后才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在亚兰牵头改革的新移民制度中,除了原先单一且昂贵的投资移民,还增加了技术移民、劳动移民等多個渠道。
对于那些在技术上拥有造诣的边陲人,他们不必像老鼠一样从下水道偷渡进城,混成黑户躲躲藏藏,治安局会主动帮助他们通过正规渠道落户,并为其寻找合适的工作岗位。
即使技术上没有天赋,只要愿意参与生产工作,勤恳劳动遵纪守法,用工时去累积相应积分,普通边陲人也有机会获得移民资格。
而在边陲本土,亚兰不懈余力发起“猎首行动”,利用反暴四课精准猎杀那些不受控制的暴力团体头目,并扶持愿意听话的傀儡上位。
随着扶持的傀儡越来越多,以至于后来出现了一种很神奇的现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