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牧先生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闻名天下的医圣大人,隐世数十年,不少皇室宗门捧着至宝到灵岩山下求医,都未得回应。
这老人家竟是为了买酒,破了自己的原则,来到这俗世之中?
皇甫风随意惯了,看着他那不值钱的样子,摆摆手。
“怎么了?一点儿小事都要惊讶,这是心血不畅,血亏体弱啊。小牧,扶起下巴。老夫要下灵岩山,不过就是一炷香的事儿,有这么难么?
说到下山,他不禁又回想起上次白修然带回来的几坛子酒,那滋味
光是想想,肚里的馋虫又要出来了。
这次下山,自家的好徒儿以美酒诱惑,声称将他带到那酿酒姑娘店里去,到时候喝多少有多少,他才勉为其难下了山。
懒得走,还是白修然使轻功将他背下来的。
也难为了他这副老骨头,被颠得快把昨夜吃的驻颜丹给吐出来了。
“然儿,我不管,为师数十年才下山一次,你怎么地也得让我喝个够!”
“那当然。”白修然是一脸温文尔雅的笑容,白衣胜雪,圣洁得宛如天上神祗。
“可必须要到拍卖会上,拍得那千瓣红莲才可。”
皇甫风却摸摸肚子,冷哼一声。
“哼,那玩意儿,老夫不稀罕。”
“师父不稀罕,徒儿稀罕。”
白修然定定地看着眼前人,看似温和的眼神里,带着绝对的毋庸置疑。
他看着皇甫风脸上的高原红,心里闪过一丝担忧。
世人只道医圣大人鹤发童颜,脸色红润。
其实皇甫风脸上的红印子,是体内寒毒的后遗症。
此寒毒在三十年前被皇甫风同门种下,他与师父研究了许久,仍是无计可施。
每月十五,寒毒就准时发作。
那时师父都把自己关起来,不让他随侍一旁。
逐渐长大后,他发现师父每月毒发的隔天,身体和样貌都会变得极度虚弱,需要食用大量驻颜丹,才能将那病容遮盖了去。
别看皇甫风胖嘟嘟的,衣服下,都是浮肿的虚肉,还有千百道自己抓出来的疤痕。
传说那千瓣红莲对寒毒有奇效,拍卖会期间正值百年一遇的开花期,是药效最盛之时。
若要取其制药,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炼制,不得已,才哄骗师父他老人家下山。
各种威逼利诱不成,皇甫风嘴硬道不惧那寒毒。
其实师徒俩都知道,若是此毒再不解,皇甫风的寿命可能不到一年。
灵机一动,他搬出江月儿酿的酒,诱骗师父说到店随便喝,结果皇甫风立马答应,屁颠屁颠地催着他下了山。
皓月国这次的拍卖会,是关注度最高的一次,全天下的人都奔着它而来。
齐聚皓月国的人,达到了往上十年的顶峰。
他就要来看看,普天之下,谁敢跟白鹤神医还有医圣老前辈抢东西。
“等取了那千瓣红莲,只要师父乖乖服下,徒儿必定带您到那店里喝个痛快。”
刚好拍卖会的后一天就是毒发之时,他得赶紧了。
拗不过自己教出来的徒儿,皇甫风只得妥协。
“小牧,医馆有什么药酒啥的,先拿给老子解解馋!”
“遵命!医圣前辈!”
“牧先生,你还是别叫这名号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我和师父都不得安生。”
白修然出口提醒。
这趟行程,他只想低调地来,低调地走。
江月儿喂完了惊雷,准备上楼休息。
刚走到大门,就看到门外被一堆人给堵住了。
“大胆!我们公主从云杉国远道而来,住你们的店是看得起你们,还在这装模作样做什么!”
“抱歉,姑娘。敝店已满房,烦请你们移驾尊步吧。”
醉风雅月的姜掌柜已任职二十余年,处理这种情况驾轻就熟,进退有度地拒绝了眼前婢女的要求。
态度不卑不亢,不愧是植根于皓城的一把手。
“怎么会?就在刚刚我与你谈话的时候,还有新客进去了。你们客栈是不是针对我们云杉国!难道我们还付不起那点儿房费吗?”
“敝店绝无此意,只是主子吩咐,在拍卖会期间已将全部客房留给游家商会的人,外来人恕不接待。皓城中好客栈众多,建议公主还是移步吧。”
无论是望月楼还是醉风雅月的掌柜,背靠着游家商会,有足够的底气面对着各种身份的客人。
“哦?掌柜的还真是大胆。本公主不喜被人拒绝,若是这样,我就要住在这里。”
一直沉默的洛云裳戴着面纱,如梦似幻的娇美模样颠倒众生。
她声如黄莺,婉转动人,就连说着狠话,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