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生死,她对江月儿已生出一股深深的恐惧。
这女人仿佛一个不可战胜的神女,刀枪不入,无论什么人,只能臣服,不可违逆。
明明只是简单地站在那儿,就让人生出了一股想投降的欲望。
攀附江月儿往上爬才是正道,任何与她作对的,全都没有好下场。
“重新开始我们怎么重新开始”
江桓的眼神涣散,重复着林玉兰的话愣愣出神。
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阿桓,我和孩儿还在啊!你振作点好吗?”
林玉兰拉过他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孩儿”
闻言,江桓的眼里仿佛多了一分清明。
“孩儿”
他颤抖着把耳朵贴在了林玉兰的肚皮上,闭上眼,好像能听到里面传来有力的心跳声。
林玉兰的肚皮一鼓,他感到脸上被人轻轻地踢了一脚。
“孩儿是啊,我的孩儿”
江桓泪流满面,将脸全都埋在了林玉兰的肚皮中。
“阿桓,我们母子俩都需要你,你不要轻易放弃自己,好吗?”
林玉兰缓缓地摸过他的发丝,眼神爱怜。
为了把江桓救出来,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昨夜,陈大人打算暗中把江桓处死。
她早早地买通了一名狱卒,得到消息后,不顾一切就赶了过来,就连江瀚林也没有通知。
“官爷,您行行好,帮个忙行吗?”
她挺着孕肚,凄凄惨惨地朝人下跪着。
“江夫人,我们怎么帮你?你的继子可是犯了杀人纵火罪,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无能为力啊。”
普通的小罪也就罢了,还能看在江家的份上帮一把。
可陈大人已经下令了,必须把江桓处死,给游逸之和江月儿一个交代。
否则马威远定不会放过他。
“不!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她的泪水如决堤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掉落,肚皮上传来难耐的紧缩感,也毫不在意。
“若是帮了你,我就遭大罪了。夫人,这说到底也只是你的继子而已,你肚子还有一个,江老爷也不怕断后啊。”
“不就是嘛,照顾好自己和肚里的小少爷才是真的,你快走吧,江夫人。”
一声声江夫人叫得林玉兰心里烦躁,她脸色涨红,双臂慌乱地挥着。
“不要叫我江夫人!不要!!!”
似想起些什么,她摘下耳环和金发簪,硬是塞到了衙差的手里。
“官爷,你们行行好,就帮帮我这个可怜人了”
看着金光闪闪的首饰,那名狱卒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可仍是往外推着。
“夫人,别叫我们为难,您还是请回吧。”
“不够是不是?不够,不够我还有!!!”
她从袖中掏出所有银两银票,再把脖子上的玉石项链摘下,觉得还不够,把指上的三只戒指也交给了对方。
“够吗?官爷,啊?”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对方,双手握住狱卒的手臂。
这么一位身娇玉贵的富人家小妾抓着自己,还逼着自己收下财宝,任谁都会觉得心猿意马。
那名狱卒邪笑着道:“夫人,要是帮了您,被人知道了,我的麻烦可就大了,是能杀头的,懂吗?”
“懂,懂!我懂!”
林玉兰想起江桓曾向她提起,房中有一暗格,放着他多年的积蓄。
“官爷,您等等,我回去再给你拿点值钱的,如何?”
“光是钱财也不够啊。”
“那怎么”
她朝狱卒靠近,听着他给自己说的计谋,心脏骤然一凉。
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江府,她没有去往江桓的房间,而是来到一处无人的偏院。
家里的下人早已被遣散得所剩无几,偏院里一个靠近恭房的小房间中,一个人影在烛光中时隐时现,不停地走动着。
她没有敲门,径直推开。
“咿呀”一声,那道破旧的木门被推开。
李虎林正收拾着包袱,看见来人,立马高兴地迎了上去。
“玉兰,你来了?”
他的脚一瘸一拐的往女子走去,脸上的眼罩已除下,没有眼球的左眼只剩一个空洞的眼眶,在昏暗的烛光里十分恐怖。
李虎林生怕吓着了肚里的孩儿,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可布满脸上的疤痕像一条会动的蜈蚣似的,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看了更觉骇人。
林玉兰初见到他时,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可想起自己要干的事儿,偷偷咽下了一口唾液。
一只丑陋的大手摸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