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的街道，虽然湿润却不泥泞。
早在一个世纪之前，地球的自然资源已经被全部开发，世界被基建覆盖，想要找到一处黄土都很难。
最近的世界新闻中，主城向全世界征集女性议员管理外城。甚至派出了专门的征集小队去寻找“人才”。报名的人大多是新出现的融合派的女性，她们无法接受资源匮乏的生活，因此报名要求进入议会，这样也会获得主城的居住权。
融合派被认为是女性中的背叛者，因为主城不想要真正的融合，而是要借此掌控外城。主城最担忧的就是外城独立自治的社会状态。在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资源贸易战后，外城耗尽了库存，最终也同意了选举议员。
但经过这一番折腾，主城的街头偶尔会出现几个女性，因此nova出现在这里还不算太突兀。她计划在地下黑市找些新的零件和科研物资，之后的半年她不打算进来了，因为主城的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植物味道。
据说这也是主城基因改造计划的一部分，利用男女嗅觉差异，研制出的香水草。这种香味在女性的嗅觉中，就如同死了三天的老鼠一样。
能够分离出嗅觉基因，说明主城的基因改造计划已经接近成熟，科技水平也越来越接近之前女统时代的水平了。这么快速的科技进步，可离不开当年背叛的残余科学家们。
但是真正让她看起来突兀的，是nova消瘦的身形。她和主城生活优渥的融和派非常不一样。在新世界身材消瘦，会被认为是来自资源匮乏的地区。因此主城女性的身材审美尊崇的是健壮肥硕。
她选择了一条隐秘的小巷子，避开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主城的街道规划都在她脑中，城市整体的结构没有大的改造，但是所有的标语广告都已更新换代。昔日女统时代推崇自由创造，建筑风格百花齐放。而如今的主城虽然依旧气派恢弘，可经过改造的建筑立面是统一的灰色，这是为了让挂在上面的标语投影更加明显。
即使是有主城通行权的女性，依旧不能走在人行道上，会被指控触犯公共财产保护法，她只能沿着街沿石，和下水道入口一起，小心躲避来往的车辆。
nova路过街口时顿住了，一栋办公楼上悬挂着主城新的宣传标语：
“寻找新世界的她”
这是征集小队的宣传标语，浮空的全息投影覆盖在三层的一扇绿色的窗户上，玻璃窗是紧闭的，反射出城市闪烁的倒影。里面的空间若隐若现地隐在其后，仿佛有谁下一秒就要探出身子跟她打招呼一样。
只不过如今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她曾经的家。
也许是被那排窗户吸引，她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主街上。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nova躲避不及，险些被人群撞到。一群人跌跌撞撞向着nova跑过来，或者说，向着nova身后躲避，似乎是在躲避谁的追捕一样。
等到人群散去，nova才勉强能观察一下四周，但是眼前的庞然大物已经近在眼前了——一辆巨大的军事游行车正在向她缓缓逼近。
是大阅兵？但是眼下并不是战前的局势，也没有任何纪念日活动，现在阅兵相当于和外城宣战。
虽然外城现在的武装势力，根本无法抵抗主城的攻击。但是外城中蛰伏的科学家们，还保存着残存的女统时代的科学。这种级别的科学机密，不是靠战争就能掠夺的。
游行车的阴影渐渐没过了头顶，就在nova要被撞死之前，她只觉得自己突然被人一拽，就被拖到了路边的人群之后。跟着那人三两步，就在人群的缝隙中钻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等平复下了呼吸，nova才看清楚对面一起气喘吁吁的女孩。她穿成了电工的模样，加上健壮的身材和身高，戴上面具之后，根本法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
“好久不见，”女孩摘下头戴式防毒面具，露出一头红色短发“你居然还活着！”
nova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脸，想起了曾经初中时代有个成绩很好的同学elye。那时同学都觉得她们互相争夺第一名，是竞争对手。但她们彼此都清楚，没有人稀罕这个第一。
nova喜欢物理并不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她仅仅是求知欲旺盛。大多数时候，nova面无表情，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也从来不参与任何社团活动，只是默默思考并默默在所有学科中取得第一；而elye并不喜欢学习，她只是喜欢利用科学搞破坏，顺便就学完了所有的知识。nova看见她常常在禁区飞车，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越要做。
那时候她们并不怎么交谈，nova不社交。如果没有发生变故，那她们俩也会非常默契地互无交集。
nova记得她那时候一头黑发，现在却染成了红色。“这是基因改造的副作用，”elye看着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的头发，就解释道“为了超过主城的科研进度，只好拿自己做实验了。”
“你怎么在这？！”两个人同时发问，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