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大早顾长海就去了陈顺家,这里儿子和父亲都是不分家的。就像里正家十几口人住在一起。共同劳作,共同赚钱。
倒和现代的小家庭有一些区别,特别结婚后,很多媳妇是不愿意和老人一起住的。
天虽然才蒙蒙亮,陈顺家已经聚集了很多帮忙的人。
家门口的空地上横放几条板凳,上面搭上了一块又长又宽的案板,旁边还准备着一只又大又深的装满沸水的桶用来烫刮猪毛,还有两排挂着钩子的梯子靠在墙角用来挂肉
等其他帮忙的人就绪,顾长海和六七个壮汉,等主人家将猪赶出猪圈。
然后围拢大肥猪,有人抓尾巴,有人抓耳朵,有人抓猪腿,千方百计的将肥猪拾上案板,而肥猪则奋力挣扎,这是一场猪与壮汉的较量。
顾长海和其他人都使出了全力,才把肥猪按在案板上。
杀猪匠手持刀,踢了踢桌前的接血用的黑色陶瓷大盆,开始杀猪。
等猪血哗哗地淌下流了满满的一大盆。那头猪声嘶力竭地叫了两声之后,蹬蹬腿不叫了。
顾长海和其他人就把捆着的四个蹄儿解开。杀猪匠在其中的一个后腿上割了一道两三公分的口子。
再顺手接过村民们递过来的苞米瓢子,塞进脖颈的刀口处,把大肥猪塞得大肚子圆圆的。
几个村民又把猪的四蹄捆起,用那根大木杠抬到大铁锅的锅台上。锅上已架起了两三个杯口粗的木棒,锅里是烧得滚沸的水。
接下来就是用冰雪给已褪了毛的猪净身。
厨房里热气腾腾,大铁锅里烀着肉。
这头猪有几百斤重,割的肉也很多,顾长海问了主人家有没有多的肉可以卖。
主人家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家里人多,一年到头就指着一只大肥猪吃些荤腥。顾长海没有勉强。
到了杀年猪的季节,肯定有人是喂了几头猪卖的。倒是不急。
村里杀猪的时候,过来帮忙的人都有顿肉菜吃。只有杀猪匠另有些银钱。
厨房里,帮忙的婶子把刚杀好的猪血斩成大块煮熟后切成大片放进锅里,然后边煮边往里面放上处理好的新鲜白菜,加水和调料,等到菜熟后。
再把煮熟烀好的肉加进去,等肉上桌时,锅里是一锅大乱炖,吃的就是原始的滋味。
顾长海本来还十分期待,自己还从来没有吃过杀猪菜。
等夹了一大筷子肉放进嘴里,腥的顾长海几乎要吐出来。那血好像没怎么处理,只是煮熟了,虽然放了调料。
但是根本掩盖不住腥气,肉稍微要好些,毕竟是新鲜的,吃着倒没有那么腥。
周围同桌的人吃的头都不抬,顾长海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好随大溜,大不了多挑着白菜吃。
此时此刻,顾长海才发现自己煮的卤煮火锅处理的是多好,难怪那么多人买,还有来要方子的无赖。
一顿饭吃下来,顾长海简直不敢开口。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吐出来,等把主人家的忙帮完了,才跟着其他人散去。
回了家,宁哥儿正在卧室里绣手帕,见他回来,本来还高兴的问他杀猪菜吃的怎么样?
就见顾长海挑了几根酸菜嚼着吃,还从柜子里拿了玉米粑粑狼吞虎咽的吃着。
宁哥儿在一旁给他拍背,顺气,好笑的问道:“怎么了,没吃饱吗?要不要我给你下点面?”
等用酸菜和馍压住了腥味,漱了口,顾长海才敢夫郎讲话。
得知顾长海是被腥到了,宁哥儿笑了笑也表示理解。自己从小到大吃肉都是那个味道,只是成亲后,才知道猪肉还可以这样吃。
顾长海躺在床上缓了口气,心里想着再也不去帮忙杀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