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冬至,每隔一个月就有唱戏来几个村演出。他们多挑的时间是连续的晴天,这样雪不大,看的人也要多些。
不然一个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唱完了没有人,给谁看呢?
这个戏班子是按人头收费的,一个人2文钱,虽然贵些,但是戏好看又热闹。
所以每到天晴的时候,村里人都盼着戏班子过来。
顾长海倒是不感冒,戏再好看,也没有手机好玩。
左右是个热闹,过了大概七八天,就听见里正敲着锣鼓在村里通知唱大戏的日子。
宁哥儿还激动的跑到了门口听,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顾长海只能跟在身后拿着衣服让夫郎穿上。
就这么一场戏,宁哥儿期待了好几天。这几天顾长海还编了三个暖烘子,里面放上细炭,人不容易冻着。
宁哥儿挎着个小篮子,装上水果鸡蛋这些吃食,和顾长海拉着阿爷高高兴兴的看戏去了。
唱戏的地方选在了旁边的大河村,在热闹的村口上,一座精美的戏台屹立在人群之中,吸引着众多观众的目光。
戏台的外墙是青色的纱布围拢而成的,金色的彩绘装饰点缀其间,显得十分华丽。孔雀般张开的戏台屋顶,绘有鲜艳多彩的图案,使整座篷子更加生动活泼。
戏台子还没开始唱,里面有隐隐约约的人在走动。顾长海和阿爷,宁哥儿排在门口的队伍里买票。
忽然听见了一阵尖酸刻薄的声音“咦,哪家的孝顺人不带自己亲娘带个外人来的?”不用回头顾长海就知道是谁。
牵着夫郎和阿爷的手,顾长海没有回头。这种人就是越跟她吵越来劲儿。
见顾长海没有回头,宁婶子啐了一声,转头跟村里其他人聊天去了。
前天钱婶子就跟顾长海说过,还是要孝顺宁哥儿婶婶阿叔,不能只带阿爷吃喝,不管娘家人。
顾长海当时就抹了脸子,手一摔就走了。钱婶子媳妇赶紧把自己婆婆拉进去了。
不是说顾长海气量小,自己和夫郎没有薄田。日日吃的都是杂粮饭,其实顾长海当初也想多买点白米,但是买完了白米,只能顿顿吃青菜了。
好不容易让夫郎养了点肉,顾长海舍不得,左右杂粮饭也吃的饱。宁哥儿婶婶阿叔家的情况自己也是清楚的。
家里十几亩田,还有30两彩礼,宁哥儿的家产还都在她婶婶手里。之前挣的就不说了,上次自己和宁哥儿去看望,吃的都是两大碗肉和精细的白米。
就这还老想从自己和宁哥儿扒皮吸血。实在是让人讨厌,连阿爷都知道给自己和宁哥儿每次带着些好吃的。
有什么事情,也时时帮扶。自己和宁哥儿宁愿孝顺这样的阿爷。
队伍排的很快,顾长海付了三个人的看戏钱就走了,半点没理宁家人。
戏台下面已经围了很多人,阿爷找了个靠边的位置,三个人坐下来边烤火边等大戏开唱。
幕布低垂,戏台上光影交错。一位花旦走上台,珠光宝气,眉目如画,她的唱腔圆润如玉,清脆入耳,赢得了满堂喝彩。
顾长海听不懂,但也觉得有趣,从夫郎篮子里拿出吃食,边看边分着吃。
很快,第一曲结束。戏曲的第二幕开始了,各个角色都粉墨登场。花旦的婉约、丑角的诙谐、老生的稳健,都在舞台上尽情展现。尤其是一位青衣,她的唱腔高亢激越,又如清泉流淌,令人赞叹不已。
看到周围有卖元宵的,顾长海还买了三碗元宵分着吃,可没等宁哥儿吃到嘴里,宁武就过来了。
顾长海有些厌烦,把夫郎拉到自己旁边,给人喂汤圆,自己那一碗全部倒给阿爷。
宁武站了半天,看表哥和顾长海不理他又跑回到宁哥儿婶婶旁边去了。
等喂完了汤圆,阿爷把碗里没吃的递给顾长海。顾长海边吃边跟夫郎说笑。见宁哥儿没事才放下心来,缓了口气。
这人自己要是在现代,保证先给他一巴掌。为了宁哥儿,不能做的太难看。好在宁哥儿明事理,想清楚了也是向着他的。
戏曲的第三折,战鼓敲响,一群武生矫健的身影在舞台上翻滚跳跃,一招一式都充满力量。他们的表演让人感受到战争的激烈和热血。
这是戏曲的最后一幕,要在想看只能等了。人群中发出一阵阵喝彩声。
等出了幕布,天色已经到了下午时分。烤着火穿的厚实倒也没觉得有多冷。
肚子也吃的饱饱的,就着阳光,三个人慢慢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