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春桃运气可真好,不远处就有一处破庙。天渐渐黑下来,我俩推开门,向里面张望了一圈,看没有可疑的东西。抬腿迈了进去。我把春桃扶到神像前下面的柜子上靠着。旁边正好堆着干草,我就扒拉了一些,想铺在地上,让春桃舒服一些。
这一扒拉,出现了一个昏迷的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干草堆里。手里还握着他的剑。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春桃看我,问怎么了。我定了定神说,没事,这有一个昏迷的人。我用脚去踢了踢他,没有反应。
我离他近了些,仔细看了看伤口,有几处刀伤,还不至于要命。我想着同处屋檐下,我也别太绝了。我附近找了一些绳子,把他捆在柱子上。
“木姑娘,你这是?”春桃疑惑的问我。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咱们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万一是坏人他醒了,我们就遭殃了。如果是好人,他也能理解我们的做法。好了,你歇一下,我出去拾点柴火。”
我顺带把昏迷男人的剑一并带了出去。我在庙的后墙边上刨了一个坑,把剑埋了起来。万一这剑对他很宝贝,我也可以加点筹码。
我回到庙里点燃了木柴,找来了一个破碎的碗,把竹筒里的水倒在碗里,等着水热。我拿出刚刚在门口的草地里找到的三七草,用石头碾碎了,撕下衣服上的一角,给春桃肿胀的脚腕,绑了上去。看着她疼的咧嘴,我安抚说:“这是消炎止疼的,明天起来应该就会好了,你忍一忍。等到了城里,咱们在大夫瞧瞧。”
我把剩下的三七草,帮昏迷的男人包扎了好。过程中,也许是碰到了伤口,也许是他梦见了恶战。紧皱着眉头,嗯了一声。这时我发现他有些烫。于是用沾了水的衣角,帮他降温,并擦拭着脸上的污血。这时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便又垂下了眼帘。
他紧闭双眸,面容苍白如纸,嘴唇微微发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他的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昭示着他曾经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战斗。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长袍上沾满了鲜血和灰尘,袍袖和衣角破损不堪,仿佛被无数的刀剑划过。他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在沉睡中也在为了什么而努力挣扎着。他的眉间紧锁,嘴唇紧闭,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我思索着:面相看着不像是个坏人,眉宇间有股正气。衣服的布料也不像寻常百姓家有的。那会是?
春桃开口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木姑娘,我这里有些药,可以缓解疼痛的,你给他喂一些吧。”
“你哪里来的这些药?”我随便问着。她没看我的眼睛,低声说道:“我就是想着我们要在路上,不定出什么事。就在买衣服的时候备了一些在身上。”
“还是你细心。”给男人喂了药。我和春桃一人吃了一些干粮,喝了着热水。便睡下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让春桃在庙里等我。我独自一人进城,找了辆马车。把这两个受伤的人带进了定州城。为了节省开支,找了偏远的一家农户。给了老两口一两银子,便住下了。还热情的找了一个跛脚大夫。
给他们重新包扎好之后,老汉随着大夫去村里抓了药。大娘则是抓着院子的鸡,宰了要给我们炖汤。
饱餐一顿之后,我端着鸡汤,撇去上面的浮油,一点点的喂给他。
折腾了几日,难得这会儿有时间闲下来。我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望着夜空的星星。想起了瓜瓜,想起了爸妈。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想起了那个溺水的我,不知道死没死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春桃坐到了我身边,:“木姑娘,多谢你不离不弃。”
我摆摆手说,“谢什么啊,咱们姐俩说什么谢啊。反正我在这个世界,我没亲人。你也没有,以后咱俩就是最亲的人。以后别叫我姑娘了。就叫我木木吧。”
春桃的眼睛划过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只当她是感激,又不好意思。
夜深了准备睡觉前,我又去北屋看看昏迷的男人,给他他喂水的功夫,他居然有了意识,睁开了眼睛。眼神里的诧异,好像是问,你是谁?
我怕他恢复了,一个剑步把我噶了。我快速的自我介绍:“我叫林木木,是我在城外的土地庙救了你。现在我们在定州城里的一户农家里,很安全。”他低头看着自己身子,都是用白布条包扎的,像是传说中的木乃伊。我接着说:“我找了大夫给你看了伤,现在已经无大碍了,只要悉心养着就好了。有些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他喉结动了一下,声音嘶哑的说了,“谢谢!”
“没事没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你安心养病就行。”我拍拍他的胸脯,让他放心。
我躺在南屋的床上,旁边大娘和春桃的缓慢的酣睡声。一旁搭着木架,隔着一层布帘。那边是老汉的睡觉的地方。用一排桌子搭起了临时的床位,看来是我们把位置都占了。
又住了几日。这一天我正在院子里陪大娘洗菜。那个男人从屋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