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编屏风外侧,药房前厅。临窗案几上一壶热茶,左右两人各执茶杯抿茶皱眉。「哎...」陶先生重重叹了口气,看着孔阁道:「孔兄,昨夜你说这小兄弟便是季如歌?可是真的?」「千真万确。」孔阁故意皱了皱眉头,随即展颜笑道:「要不是当初听陶兄提及过季如歌这人于你有恩,我哪敢给你透露这小子的真实身份哟。该说不说,这小子的棋艺恐怕赶得上封老哥了,我呀,就是在下棋上被这小兄弟教训得开了窍,江湖盛传这小子杀人不眨眼,是个魔头!可依老夫看,这小子可心肠可不坏,有大仁大义之心。」陶先生闻言,点了点头,回道:「孔兄,此言差矣,有时候听到的并不见得就是真实的,万事万物不及眼见为实,相处为真!实不相瞒,多年前,我家道中落,便是因为江南安宁观和霸刀门,犬子早年失教好赌,被这两个门派的掌门设计害死,致使我胡蔓山庄毁于一旦!去年此两门派首恶被除,我听闻便是那季如歌动的手。待我用毒一道大成之时,便要下山除了这两个背地里净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的门派之时,却听闻季如歌已经杀了他们的掌门,季如歌凶名在外,老夫一路走访寻其下落,你猜如何?」「哦,想不到老兄家世这般坎坷?后来如何?愿为其详!」孔阁疑惑道。「哎,都怪我当初一心只喜研究毒药,对犬子疏于管教啊,致使他嗜赌成性,这才遭了他二人的道,败光了家产,让家道中落至此!」陶先生摆了摆手,继续道:「陈年往事不堪,不提也罢。且说我寻那季如歌多日不得,只在那江南水患地界,知道了此人远不是江湖所传的魔头身份啊!」「老兄,有见地!」孔阁点了点头,称赞道。陶先生微微一笑,继续道:「不是我有见地,而是孔老兄所言不差啊,此子确实有大仁大义之心。我寻得那水患地界十里八乡都在传一江湖游侠大善人,还为其专门立了衣冠庙,我细访了很多当地灾民,隐约猜到了那人便是季如歌,只是那雕像刻得模棱两可,倒像是个四十几的中年人,可不像这小兄弟啊?」孔阁闻言,又是微微一笑,嘀咕道:「亏得老兄还是毒道和医道行家,这乔装易容之术哪个行医的不通一二?这武林江湖上的魔头,为何不能是乔装之后成黎民百姓口中的大侠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陶先生微微一笑,随即抿了一口浓茶,又转头看了看病榻之上那个中间醒转过一两次的,又昏睡过去了的年轻人,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哎,我瞅他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啊!陶兄,咱们不妨继续试试剩下的几种毒药?」孔阁也抿了一口浓茶提了提神,准备继续坚持。两人均是一宿未眠,一直在配毒试毒,屋檐外面堆得死兔子已经很多了。「走吧,咱们继续试试,便是将我这一群种兔都用干净,也无妨,只是辛苦孔兄陪我熬了这一宿还得继续坚持了。」陶先生抱拳道。孔阁忙摆手嘀咕道:「无需多言,小雨兄弟虽与你有恩,可也是我的好友,我自当尽力而为!」两人点了点头,起身又往一侧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药架子前,继续开始配制毒药试药。正当两人配制完第一瓶毒药准备试药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孔、陶二人知道是封弈和离珞两人备早饭完毕,该是叫他们吃饭来了。陶先生对着门口回道:「且等片刻,等我二人试了这一次的毒药再来吃早饭。」话音刚落,封弈便已经推门而入。三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陶先生疑惑,皱了皱眉,「这位姑娘是?」孔阁惊道:「秦霜姑娘!」封弈点了点头,离珞也招呼两人道:「孔老先生,陶老先生,你们先去吃饭吧,让霜姐姐来看看小雨的毒。」孔阁忙给陶先生解释道:「陶兄,这位红衣姑娘正是我和你说的江湖上有名的用毒高手一品红,我前几日正是输在了她的手下。」「我记得你昨夜提过一嘴,说这姑娘说了还得来找我比毒呢,是她吧?」陶先生皱了皱眉头,疑惑道:「倒不是老夫看不起这位姑娘,她年纪轻轻真有这等本事?」「呵呵,陶兄,医圣无计道人的弟子,哪个本事低了?」孔阁嘀咕道。陶先生闻言,呵呵一笑,「呵呵,你不早说。」秦霜微微一笑,抱拳道:「见过胡蔓庄主陶先生。」陶先生见状,忙放下手中活计,抱拳道:「无虚多礼,小姑娘,你既有这等本事,还请与我等共同给小雨兄弟解毒。」秦霜闻言,忙走到小雨跟前,一番细查之后,便转身对着陶、孔二人抱拳,肃色道:「两位前辈,我想我应该能解此毒,不过得借用两位前辈三只小兔子!」孔阁听了,称赞道:「到底是年轻的一辈啊,不错不错。」随即拍了拍陶先生的肩膀笑道:「你我都老咯...」陶先生皱眉惊道:「我和孔兄可是熬了一宿还没能将最后一种毒研究出来啊!小姑娘,可大话不得!别说三只,你便是把我这余下的十几只都用了,只要你能解了小雨兄弟身上的毒!你找我比用毒,便不用比了!老夫便心服口服,自当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