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祁老的一番抛砖引玉,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拿出自己最近的得意之作,几乎都是捡漏而来,这样才有面子。
这里面,最多的就是古字画、瓷器跟玉器这些比较常见的古董。
其中价值最高的,就是那位方世通老者拿出来的一尊瓷器,是清朝时期的粉彩瓷器。
粉彩瓷是珐琅彩之外,清宫廷又一创烧的彩瓷。在烧好的胎釉上施含砷物的粉底,涂上颜料后用笔洗开,由于砷的乳蚀作用颜色产生粉化效果。在众多的清宫廷粉彩瓷中,慈禧粉彩简单率直,浓笔艳抹,富贵豪华而别具一格。
“方老,你这红鸟牡丹富贵罐真是绝了。”王军感叹道。
按照现在市场上的价格,这种清朝名器精品,都快要上千万了。根据这瓷器的特征,大家认定是清朝御用品,也就是皇宫的东西,从皇宫流出来的,自然都是精品,上千万也纯属正常。
“哈哈!你小子就会拍马屁,你倒是跟我老头子说说,这次器绝在哪里!”方老大笑道,感觉王军这家伙比起郭瑾轩可爱多了。
“粉彩瓷装饰画法上的洗染,吸取了各姐妹艺术中的营养,采取了点染
与套色的手法,使所要描绘的对象,无论人物,山水,花卉,鸟虫都显得质感强,明暗清晰,层次分明。”王军马上说了一大通。
祁老苦笑摇头:“停停,算了,你这跟读课本没什么区别,没说到点子上面去。”
“我来点评两句?”郭瑾轩立即跳出来表现自己。
尽管大家对他不是很欢迎,但也不能直白说出口,祁老微微点头,示意他随意开口。方老却很不爽,这年轻人真是一点不尊重老前辈,“点评”两个字都能说出口,真是狂妄自大。
郭瑾轩面带自信,开始指点江山一样,指着瓷器的每一处开始讲解。
“这次器从烧制的手段来看,属于精品是没有疑问的,就算是在当时,也算是品相极佳的作品。粉彩,我们通常最喜欢看的,还是它上面的彩绘。眼前这个瓷器,采用的画法既有严整工细刻画微妙的工笔画,又有渗入淋漓挥洒,简洁洗练的写意画,还有夸张变形的装饰画风。从这些来看,倒也没什么,但只要有见识的人,就能发现,这彩绘是出自名家之手……”
郭瑾轩滔滔不绝地讲解了好几分钟,讲得很详细,也说到
重点上去,确实比起王军好了很多倍。
“你说这是珠山八友何许人的作品?怎么证明?”王军倒有点不怎么服气。
“珠山八友你知道吗?”郭瑾轩挑衅地问了一句。
这话有点欺负人,凡是对清朝瓷器有点了解的人,都不会没听说过珠山八友。
“废话,不就是王琦、王大凡、汪野亭、邓碧珊、毕伯涛、何许人、程意亭、刘雨岑这八个人吗?”王军瞪了一眼。
明清两朝皇家重视景德镇陶瓷生产,集中全国的人才和物力,保征了皇家官窑景德镇陶瓷的质量,在景德镇陶瓷的胎体精细、釉质润净、制作规整、品种多样,特别是颜色釉瓷的精细讲究,可以说达到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境地,促进了景德镇陶瓷艺术的发展。
但是,由于官家的统治,又扼杀了景德镇陶瓷艺术家个性的张扬和发挥,成为了中国景德镇陶瓷艺术发展的桎梏。景德镇人杰地灵,人才辈出,随着清朝国力的衰败,皇家御窑厂的衰落,一批出类拔萃的优秀民间陶瓷艺术家异军突起,珠山八友就是其中技艺超群的代表人物。
“呵呵!看来还有点基础。”
郭瑾
轩又先调侃了一句王军,才接着说道:“这次器的风格,其实是宋朝时期的风格,这一点大家应该都能看出。在珠山八友里面,何许人是一个仿古高手。曾在北京客居数年,结识许多前清的八旗子弟,前朝遗臣贵族;在与他们的交往中,临摹了大量的宋元大家的作品,扩大了自己的绘画视野和审美情趣。”
杨奕认真回忆自己看过的资料,回景德镇后,何许人在陶瓷上创作的许多山水作品和雪景山水大都是结构紧凑,构图大方,用笔流畅。
“何许人的山水画有董源、巨然的影子,有浙派山水吴伟、戴进的流脉;从何许人的山水作品,我们不难看出,画家追求一种平淡天真,萧散闲逸的艺术境界。可惜,天不假年,何许人终难大家,而只能是一个海纳百川的杂家。”郭瑾轩装模作样地对何许人评价几句。
而事实上,很多人也有这种感叹。何许人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遗憾的是,没有专注其一,最终没能在绘画大家名册上留名。
“要不,你也说两句?”郭瑾轩说完,又看向陈浩文,“好意”问道。
这分明就是不怀好意,自己
几乎什么都说完,才让人家开口,分明就是让人难堪。
当然,陈浩文也不是等闲之辈,对于郭瑾轩的挑衅,很轻松接招:“那我也在各位老前辈面前说两句,说得不好的话,请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