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筝也收起脸上的玩笑之意,一张俏脸很是严肃。
“臣妾若是答应皇上,那您能给我什么?请皇上告知。”流筝甚至跪在了康熙面前,她也是真的在向康熙问一个未来的保证。
康熙琢磨了许久永寿宫会作何回应,没想到竟然弄成这种招揽臣子一般的情形,他的妃嫔竟像是在求官,他有些失笑,却也认真考虑了许久。
“朕能许给你钮祜禄氏皇后之位,后宫由爱妃做主。”
“太皇太后也能许臣妾。容臣妾提醒皇上一句,臣妾的妃位就是太皇太后亲封。”这口饼显然是在哪家吃都可以,流筝没这么傻。
“那你是要投奔太皇太后与朕作对?”康熙显然是面子挂不住,连“爱妃”都不喊了,这还是康熙活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与他如此讨价还价。
流筝抬起头,她潋滟多情的桃花眼直直地注视着康熙的双目。
“臣妾并非此意,只是臣妾为鳌拜的义女,钮祜禄氏又曾与鳌拜府上交好,是以皇上一直不信任臣妾与钮祜禄氏。臣妾请求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也给臣妾的家族一个机会,钮祜禄氏誓死效忠爱新觉罗!”流筝叩首,等待着康熙的审判。
流筝竟是直接撕破了钮祜禄氏与皇家之间多年的隔阂,到底不破不立,流筝看得清楚,如果康熙不信任家族便也不会相信她。
朝堂与后宫互为依仗,密不可分,她和钮祜禄氏必须得到康熙的支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康熙也没想到面容娇艳的爱妃嘴里能说出冒出这样铿锵有力的一番话,他看着流筝乌黑的长发沉吟半刻才开口。
“朕可以答应,但你要向朕证明你的忠心,别让钮祜禄氏成也因你,败也因你。”康熙这话说的很重,但流筝僵硬的背脊却突然放松少许。
她赌对了!
康熙六岁登基,能坐稳皇位自然城府颇深,然他不过弱冠,少年心性还未完全丧失,并没有全然丧失了真心,换做更老谋深算的政客太皇太后,此番流筝的剖白怕是起不到丝毫作用,她不会听得进去。
流筝自然知晓康熙不会天真到全然相信,但她务必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又不是疯了,康熙还能坐几十年的龙椅,太皇太后已是日暮西山,流筝只要放宽心,何愁熬不过这老妖婆过身。
“多谢万岁爷,臣妾知道如何去做,只是未拿到宫权之前臣妾也需要太皇太后的支持···”流筝抬起巴掌大的小脸,含情脉脉地盯着康熙,鬼知道太皇太后还要如何考察她,她还是先给康熙打个预防针为好。
康熙避开昭妃那灼灼的目光,他嗓子有些干,“太皇太后让你做什么就好好做,尽量顺着太皇太后的心意,你有何事不决便告知朕一声。”
流筝“扑哧”一声轻笑,藏在旗服中的柔荑勾上了康熙放在膝上的大手,眼光潋滟如同勾人心肠的钩子。
“那万岁爷可要用晚膳?”流筝柔声,洁白柔滑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康熙的手腕骨。
康熙被她磨得发痒,不只是手腕,还有他的心口。
然而他不甘于被这调皮的女子玩弄于手掌心,手掌翻转,一把将流筝的小手握在掌心中。
“朕也有些饿了,让上膳吧。”康熙牵着流筝坐到檀香木八仙桌前,两人坐得极近。
流筝吩咐竹月传膳,宫女们鱼贯而入,摆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
流筝率先是盛了一碗乳白的鲫鱼汤,她唇角带笑,恭敬地递给康熙。
“请万岁爷尝尝这道汤,这可是臣妾宫里小厨房的拿手好菜。”康熙接过小碗,流筝却还有话。
“万岁爷且看,这汤面上漂浮着细腻的油花,用勺子轻轻搅动,汤底如丝绸般顺滑,鲫鱼的鲜嫩肉质若隐若现。凑近碗边,浓郁的鲜美气息扑面而来,汤汁呈现出淡淡的乳白色,这是鲫鱼经过长时间炖煮,将其精华完全释放的结果。喝上一口,鲜美在舌尖上化开,细腻的口感令人陶醉。鲫鱼的鲜嫩与汤汁的醇厚完美融合。”
康熙正喝着汤,当真感觉本来味道一般的汤水在昭妃清澈的声音中都变得更加香甜了。
流筝与康熙同饮同食,将桌上的每一道菜都细细鉴赏了一番,倒是引得康熙胃口大开,比平时多食了两成,也是不枉流筝细细琢磨食谱了。
宫女们将膳食撤下去后,康熙直向流筝抱怨:“朕往日晚膳只用个八成,今日都怨爱妃将这些餐食描述的如此可口,朕才吃了个十成饱。”
一同用膳果然能快速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康熙此刻的“爱妃”两字在流筝听来都未有那么凉薄了。
“都是臣妾的不是,不如臣妾便陪伴皇上逛一逛消食以作赔罪可好?”流筝俏皮的行礼,冲着康熙眨眨眼。
“可。”康熙傲娇地答道。
此时已至戌时,永寿宫中高高挂起了璀璨的宫灯,康熙与流筝携手走在青石连廊之上,宫人们远远缀在后面。
康熙还从未体验过晚上在紫禁城走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