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怔,刘全能脱口就问:“真的决定好了?”
“是!”
“是!”
顾拾月和顾山同时点头回答,刘全能眯起眼睛看他们,感觉太让他意外了。
六百两银子跟顾山以前输给赌坊的银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一个泥腿子能输多少银子给赌坊?
六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应该够顾山一大家子生活十几二十年,为什么他们不要?
这是要卖他一个好?还是他带着他娘子来赌坊根本就是逼不得已?
“你确定以后都不来我这里玩了?”刘全能问的是顾山,眼睛却是一直看着花清蕊和顾拾月。
“是,我以后都不来了。”原主都为此丧了命,他怎么可能步他的后尘?
再说他顾山前世就很少去什么赌场,每天不是在忙生意,就是在家里陪着老婆女儿,很少去外边瞎胡来。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可不敢随意挥霍余下的人生,女儿才十四岁,必须好好培养,家里还多个儿子呢?
地窖里还有个病人需要他们一家费心,任重而道远呀,哪儿有闲心来赌坊?
三人走出赌坊,来到街上,想着家里没吃的了,顾拾月带着父母直奔粮店。
“爹!家里没米了,买点吧!”
她话刚说完,就看见粮店的掌柜把二十文钱一斗的米提价到了四十文。其他的糙米,粟米,麦麸全部提价。
三人都看呆了,搞不懂古代人做生意为什么那么任性,说提价就提价,一眨眼的事,粮食翻倍往上涨。
顾山到底是生意人,走过去跟掌柜的套近乎。
“掌柜的,怎么好端端地一下子提价一倍?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顾拾月感觉有点不大好,古代粮食突然提价,要么是天灾,要么是人祸。
天灾无非是干旱,水涝,地震,蝗虫等等,人祸大部分就一个,战争。
他们刚刚过来,对这个朝代不是很熟悉,原主就是个十四岁的女娃娃,每天就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不会去关注外边的时局。
老天爷!最好不要是她猜的那样,不然可就玩大了。才来多久?不是解决家里的麻烦,就是遇上更大的麻烦,掉麻烦窝里了吧?
花清蕊倒是没想那么多,蹲在各种粮食斗子里头挑挑拣拣,还时不时地小小声碎碎念。
“这碎米也太碎了,根本没办法煮饭,只能熬粥喝。这粟米怎么那么黑?不会是坏了吧?麦麸是人吃的吗?确定不是喂猪的?”
顾拾月怕她娘的话被旁边的伙计听见,拍了她一下:“娘!你少说两句。”
花清蕊一愣,回过神来,讪讪地对着女儿笑,用只有她们才能听懂的家乡话说道:“忘了,忘了,总是适应不过来,以后一定注意。”
掌柜的是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看看四周没什么人,跟顾山露了一句口风:“听说北边蛮夷进犯,已经打的如火如荼,粮食运不过来,提价是迟早的事。我们东家说了,这局势诡异多变,晚提不如早提。”
他这么一说,顾山顿时傻眼,捏着口袋里的银两,跟掌柜的商量:“掌柜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来的也是不巧,我一来正碰上您提价。我多买点,您能不能按没提价的价格卖给我一半,再按提价的价格卖给我一半。”
掌柜的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思索了片刻,动了恻隐之心:“可以。我看你也是个厚道人,那就这么办吧!你要什么粮食,让伙计给你量。”
(为什么不是称?古代买米基本上都是用量器量的,一升有一升的量器,半升有半升的量器。)
顾山跟顾拾月商量了一下,想着家里那么多人,就把口袋里的银两全都买了粮食。要真的有战乱,银子根本不顶用,手里握着粮食才是王道。
一下子把所有的银两都花光,顾山虽然心疼,可也没办法。好的差的都买了点儿。麦麸没要,那东西实在难以下咽。
花清蕊根本连看都不想看。
买的多,掌柜的说可以派牛车送,可把花清蕊给高兴坏了,招呼着顾拾月一起坐上了牛车。
一到顾家村,许多男男女女都围了过来,稀奇地看着顾山一家,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还能好端端地回来。
“不说被赌坊的人带走了吗?也没见被人打过的样子,还拉回来一车粮食,顾山这是又赢钱了?”
“可不又赢钱了,还赢不少呢?瞧这一车粮食,得费老鼻子钱了。”
“顾山是不是傻,有钱不想着干点别的,就知道买粮食,怕粮行倒闭没卖的了?”
顾家村拢共就三十来户人家,全都姓顾,一户杂姓都没有,屁大点事,稍微吼一声,立即传遍全村,人人都知道。
在家做饭的顾奶奶也得知三儿子拉了一车的粮食回来,立即跑出来看,张口就指着顾山的鼻子骂。
“你个狗头剩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