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周雨柔心里就难过,生完女儿之后就再也怀不上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让老爷纳妾,他死活不从,膝下就启安和艳君两个孩子。姐姐!我有愧与林家。”
“别这么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老太太拍拍周雨柔的手,“子修打小看惯了后宅庶子庶女的艰难,他自己就是那么熬出来的,怎么可能让他的孩子也跟他一样备受煎熬?
不纳妾是对的,家里有当家主母,为什么还要弄个小妾膈应在你们夫妻之间?当年我不回国公府,也是想开了,哪怕嫁个山野莽夫,只要他一心一意对我好,就比什么都强。
人活一世,日吃半升米,晚睡半张床,要的是夫妻和睦,家庭和谐,弄那么多女人在后院,哪里还能和谐的了?”
听了这话,周雨柔发觉大姑姐跟她家老爷不愧是姐弟,连思维方式都如出一辙。只要大姑姐不挑剔她就放心了,真怕来的大姑姐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那就糟糕了。
眼下看来,大姑姐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十分通情达理,跟她家老爷差不多的性子。
“姐!您的见解跟老爷的一模一样。他也时常说家里需要清净,不需要弄那么多人来烦恼。”
“他是对的。”老太太看了眼周雨柔,“只是要辛苦你,一个人撑着一个家,看的出来,你没少帮助子修。姐谢谢你!这么多年,你把他照顾的很好,至少我在闭眼前还能见见他。”
“姐!您言重了!”周雨柔一激动,掉了眼泪,“子修很好,从来不会跟人家夫妻那样嫌弃家里娘子笨手笨脚,哪怕我给他生了个有心疾的儿子,他也从来不会责怪半句。只跟我说是命,让我莫要强求。
可我就是心里难过呀,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好好的,偏偏我家启安就得了这样的病?姐!要不是子修一直在边上安慰我,其实我早就撑不住了。”
“柔儿!你必须撑住。夫妻就是一道门,同心同德,能把风雨都关在门外边。”老太太听说侄子不好,心里也是不好受,当着弟媳妇的面,再不好受也得忍着,“你要撑不住了,这道门缺了一扇门板,你让另一扇门板怎么挺过那无情的雨雪冰霜?”
在脑子里想像了一下一扇门独自遭受雨雪冲刷的画面,周雨柔再次落泪:“姐!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好好地陪着子修。”
老太太对着周雨柔微微一笑:“这就对了。启安的病你放心,风子仲是神仙谷的神医,医术极好。加上我家拾月,应该问题不大。柔儿!你要坚强。”
周雨柔点点头,努力展出一丝笑意:“是,我知道了,一定坚强。”
屋里的郭小玉也被赶了出来,她没有走远,就在门口等着,丫鬟秋月陪着她。郭小玉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一老秀才的女儿。
林家上门提亲,说明白了林府的少爷有心疾,愿意就结亲,不愿意也没关系。她爹感叹知府大人的光明磊落,答应了这桩婚事。
还告诉她:“能把自己儿子有心疾的事提前告知,说明知府大人一家行事就不是那种爱算计人的性子。
爹就你一个女儿,你生性柔弱,嫁进那家里兄弟多的,婆母保证不喜欢你。林知府家就这一位公子,后院也没有什么庶出的小叔子小姑子,最是清净人家。
按理咱们家这样的门第,是高攀不上知府家的。也就林少爷身体抱恙,才给了咱们机会。小玉儿!你安心吧!爹给你选的,必定不差。”
她爹说的没错,相公人很好,成亲快六年了,两人从未拌过嘴,除了没个孩子,其他一切都很好。
婆婆对她也极为疼爱,公公不管后院的事,小姑子嫁的也不远,时常回来看望相公。一家人都很容易相处,没有别人家里的各种勾心斗角,也没有你瞧不上我,刺我一句,我给你一个嘴巴子的事发生。
这么好的相公怎么就忽然病了?还病的这么严重,要是真去了,往后她的日子要怎么过?当着公公婆婆和相公的面她也不敢哭,一直忍着。
这会儿守在门外,想着想着就哭了,没有哭出声,就默默地掉眼泪。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瞧着也是十分可怜。
秋月是郭小玉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头,见她哭的伤心,也没劝她,就一直给她擦眼泪。
屋里,顾拾月从空间里拿了吊瓶出来给林启安挂上,还往里注射了些消炎药。连皮试都没做就加进去了,没办法,林启安的感冒很严重,必须尽快消炎,诱发肺部疾病,情况会更糟糕。
完了才能让老头给他做针灸,再配以别的治疗手法。
一瓶药水挂完,林启安已经微微地睁开了眼,见房里有两个陌生人,也没吭声,实在是他很虚弱,根本没力气说话。
顾拾月收了东西进空间,给他搭了一下脉,让容烨去把老头喊来。
看见门开了,郭小玉马上冲进屋,见相公醒了,哭的通红的眼睛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跪在床前,拉住林启安的手:“相公!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