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苗整整扯了一个上午,午饭过后,顾拾月就指挥人把秧苗挑到田里去,开始沿着田埂稀稀拉拉地抛下去。
容烨和司珏默两人干这活最合适,他们毕竟是练过武的人,顾拾月说抛到大约什么位置,两个人人就抛到什么位置。
顾拾月和顾水,大司农的几位官员一起下田,一字排开,沿着田地的形状转着圈儿插秧。
“一季稻的生长时间短,秧苗可以分七八根一株。行距间距大约拇指到中指的距离,大家先不要忙着插秧,先看我示范。”
顾拾月前世也插过秧,干起来得心应手。
只见她拿起一个秧苗把子,解开棕树叶子撕成的捆秧绳子,左手拿着秧苗,中指一挑,分出大约七八根秧苗来,右手熟练接过,插入水田里。
整个过程很快,一排插了六株。顾水跟在她身边看着,学着她的样子插秧。只是动作笨拙,分出来的秧苗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很不均匀。
不像顾拾月分的那么好,几乎每一株秧苗都差不多。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恰到好处。
顾山知道今天要插秧,他吃完午饭也赶了过来,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半点没有新晋镇国公的架子,卷起裤腿下田。
插秧他也会的,但此刻要装作有点生疏的样子,跟着女儿学插秧。
大司农的官员觉得自己好幸运,今天不但跟着太子,小王爷,郡主一起种田,连镇国公都来学插秧了,实在是荣幸之至。
这一幕要是被外人知道,都得羡慕死他们。顾水和顾山学的很快,没多久就掌握了插秧的技巧。
大司农的官员也学的不错,最慢的是容烨和太子,他们根本没干过农活,协调性很不一致。
分秧苗的技术控制不好,多的多,少的少,间距和行距也掌握不到位。
顾拾月不忍心严苛要求他们,安慰着:“没关系的,一回生,二回熟,插秧插的多了,自然就都会了。
已经插入了田里就不要拔起来,不管怎么样,它们依然会长的很好,结出饱满的谷子汇报你们的辛苦。”
这番话不仅勉励了容烨和司珏默,也勉励了大司农的官员。嘉敏郡主说的对,人世间只有田地是最不会薄待人的。
你勤快地侍弄它,它就丰厚地回报你。
顾水的速度没有顾山的快,最后两人换了位置,变成顾山很顾拾月挨在一起。
父女俩很久没比赛了,此刻一对眼神,全都开足了马力开工。看的大家目瞪口呆,搞不懂这父女两个在做什么。
为什么一个比一个插秧插的快?嘉敏郡主是这次试验田的领导者,她会插秧就算了,插的又快又好也没什么。
也许她早就在脑子里演练了许多遍,可为什么镇国公也那么厉害?几乎跟嘉敏郡主一样的能干。
瞧他们两个插秧的画面简直是一种享受型,同样的动作整齐划一,赏心悦目,看的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顾水觉得三弟很能干,他也是刚学的,却能跟大侄女干的一样快,一样好。自己也是刚学的,为什么就没三弟干的好呢?
他这个大哥呀!真不如他家三弟呢。
一圈下来,顾山捶了捶老腰:“不行了,腰酸的很,还是年轻好呀!干一天活都不知道累。”
顾拾月的腰也有点酸,但她憋着不嚷嚷,笑着问老爹:“还比吗?”
“不比了。”顾山看了眼女儿,抬头望着自己栽种的秧苗,“拾月!你爹我忽然感觉很自豪。瞧瞧!这么多禾苗都是我种的。
收割的时候我也要来,亲手把他们收割下来,稻谷脱粒,碾成大米,做了饭,吃着香喷喷。”
瞅了眼老爹,顾拾月突然压低声音:“火铳都捣鼓出来了,不如把打谷机也捣鼓出来呗!那东西不难,机械部分用到的很少。
爹!你没事就琢磨琢磨,这可得减少多少人力物力。有了打谷机,大梁人种两季稻子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顾山瞪了眼女儿,没好气地问:“打谷机捣鼓完了,你是不是还得让我把碾米机也捣鼓出来?”
“那不能。”顾拾月一本正经地摇头,“碾米机那玩意儿太复杂,还需要电,咱一时半会儿研究不出来,没那能耐。
打谷机的原理十分简单,很容易就能捣鼓出来。老爹!你不一直在工部吗?趁着还没走,赶紧把打谷机给制造出来吧!
五百亩水田呢,要靠抡起胳膊给稻谷脱粒,那得干到什么时候去?会耽误二季稻种植的。”
闻言,顾山瞅了眼四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花花水田,感觉女儿的话也没错。古人干活用的都是笨方法。
实在累人,早稻收割,晚稻栽种,的确都是在跟节气赛跑,也叫双抢。抢的就是季节,错过了,种下去也得不到收成。
打谷机他不是不懂,原理的确简单,问题是他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东西,会不会被人嫉妒?
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