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腻了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花如月撩下茶杯,声音平淡却充满了警告。
“柳翠娥的闭气法虽然神通,但也只能将毒性排斥在心脏之外,眼下她五脏受落雁沙侵蚀,想要醒过来,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裴彦卿言归正传,“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柳翠娥会‘闭气法’的?”
“不止外祖母会,本小姐也会。”彼时她还是花晴萱的时候,身为嫡母的狄玉心有教过她,这是保命的招数,一辈子只能用一次,因为想要杀你的人,绝逼不会让你重生第二次。
说白了,第一次看到你用这本事死里逃生,第二次还能给你机会用么!不戳的你死透透能走么!
“祖传的……不对啊,你不是狄玉心的女儿她也肯教给你?”裴彦卿一心求死的精神花如月很是敬佩。
看着花如月秋水明眸射过来的森森寒意,裴彦卿干笑两声,“您喝茶,小的跪安……”
裴彦卿走后,花如月再无心思喝茶。
嫡母,应该说是母亲的慷慨和坦荡足以称得上境界二字,对于庶出的女儿都能够倾囊相授半点不存,换作自己未必做得到!
往事如潮,奔腾咆哮的撞击着花如月心灵深处最脆弱的地方,一下一下,从温暖到悲伤,从失望到绝望,蓦然回首,才发现身上早已冰凉,冷连手都在发抖。
萧子祁来的时候花如月正陷入回忆中不能自拔,站在角落里,萧子祁分明看到花如月眼角有泪,桌上烛火如豆,映衬的那滴泪晶莹剔透,摇摇欲滴。
“本王带你走!”莫名的,萧子祁觉得心痛,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花如月流泪,却是第一次有了这样奇怪的感觉,有了,想要保护的感觉!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如月蓦然回首,眼角的泪却已经抑制不住的掉下来。
当年赤焰谷一役,她率领的三十万大军遭遇埋伏全军覆没,生死绝境,萧子祁狂杀进来,在她面前伸出手,‘本王带你走!’,那时的萧子祁,满身鲜血……
“风好大。”
这绝对是一句连瞎子听了都想狂吼一声你当我瞎了!天牢是简陋,但也是有墙的好吧!
“是……是吗……”收起莫名的情绪,萧子祁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尤其当花如月起身走过来的时候,萧子祁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该继续说点儿什么。
“是,好大,非常大!”
毫无预兆的,花如月就那么扑进了萧子祁的怀里,痛哭失声,眼泪狂涌如柱,她想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曾那么忽略你!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你怀着爱我的心是怎样忍受孤独,任心碎成灰也从不放弃?
我一直在,纵使寂寞开成海……
腾空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萧子祁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花如月在自己怀里哭成泪人儿,没有了刚刚的心疼,剩下的只有惊悚。
“你在本王面前哭成这样,该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就在花如月想要解释的时候,头顶传来声音,“这恐怕是本神医该担心的问题啊……”
裴彦卿后悔了,他不该折回来的!只是他又有埋怨,我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哭?本神医的肩膀也是可以靠的你造么!
被花如月从牢房赶出来的萧子祁走到半路的时候郁闷了,他去找花如月是想问她柳翠娥失踪这件事需不需自己善后,可这会儿回去,还合适吗?
翌日,柳翠娥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虏走的消息传到了萧晟宇耳朵里,周公公以为皇上会动怒,但龙椅上的那位却出奇的淡定。
“萧子祁这是想毁尸灭迹,传朕密旨,秘密处决了天牢里的花如月。”萧晟宇抿薄唇,冷声开口。
“皇上的意思是?”周公公不解。
“偷走柳翠娥的尸体,他怕有人顺藤摸瓜查到裴彦卿,劫走花如月,他怕花如月禁不住酷刑供出他!正所谓众怒难犯,朕当日不动他也是同样道理,现在轮到他萧子祁了!”萧晟宇漆黑眸底闪过一丝狠决。
“皇上英明!”周公公领命退出御书房。
且说密旨下到孙州这里,便也跟着到了花如月的耳朵里,她很明白萧晟宇此刻坐收渔利的雀跃,那就由着他继续雀跃!
当晚,花如月如萧晟宇所愿的消失在牢房里,唯一不同的是,不是秘密处决,而是被人提前一步劫走。
对此,萧晟宇觉得结果一样就行了,其实花如月的死活,他真不是很在意。
先是柳翠娥尸体被盗,花如月后又被人劫持出天牢,再加上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瑞王府很快成为武将们攻击的对象。
萧子祁的旧部与柳翠娥的旧部也因此展开了激烈的对峙,狄派要进去搜人,萧派不干,原本都是同僚,事情未必不能商量,可偏有脑残粉到处拉仇恨!
“老子怀疑花如月就在府里!”
“是啊!就在府里!有种你踏着老子尸体进去……”
房间里,萧振廷倚靠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