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陌,别再对萧振廷用情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一样活不长……”寒光陡闪,冰冷剑尖直抵住卫耀瑄的喉颈。
“呵……我只是说说你就那么在意?千陌,别忘了,我们真正的主人是谁,背叛主人的下场是你无法想象的!听我一句,别做傻事!”卫耀瑄无惧千陌手中剑尖,每个字都说的那么吃力,仿佛临终遗言。
“萧振廷的命,定比我长!”千陌眼中透着决绝,他若死,必是我已先死,才没有护他周全,最好听的誓言不需要用华丽的词藻修饰装点,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已能让人感动的落泪。
“呵,我早该知道……”卫耀瑄苦笑。
“主人的话我已经带到,你,好自为知吧。”千陌收剑入怀,转身时却听床上那人轻唤。
“我卫耀瑄这一生,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傻女人!千陌,如果有来世,我不会让你站在别的男人身后,我会把你护在我怀里,一辈子!”
千陌没有回应,纵身离去。
两天的时间,裴彦卿用尽各种办法想要让狄雪桐多活些时日,可是在喝了他亲手配制的一碗又一碗浓稠的汤药之后,狄雪桐的死期提前到来了。
这对裴彦卿的打击很大,更一度让他产生的心理障碍,不管他走到哪里,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眼睛都似乎在表达一个意思。
让你装神让你飞,让你顺间化成灰……
狄雪桐似乎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于是提出要见花如月。
“我想见祖母最后一面。”这是狄雪桐唯一的请求。
“你想让祖母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眼前的狄雪桐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浑身雪白无色,连头发丝都泛着白光。
“不要!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祖母一眼就好,如月,你帮我,帮你想办法让祖母相信我没有死,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好不好?”狄雪桐有些激动的起身,身上的皮刷刷的掉下来,看的花如月眼眶发红。
“好。”花如月没有理由拒绝,算是同情狄雪桐也好,让祖母安心也罢。
这一夜过的异常安静……
第二日清晨,天阴阴的,铅云避日,凉风徐徐。
柳翠娥来的时候花如月就候在别苑外面,见其下轿,恭身迎了过去。
“如月扶您!”
“如月,你说有雪桐的消息了?真的?”这是柳翠娥下轿的第一句话,苍老鬓白的容颜透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和忐忑。
“真的,表姐有留信给外祖母,我们进别苑再说吧。”没入正厅,花如月将柳翠娥带到梨花正开的树下,些许梨花纷飞飘扬,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悄然飘向正对面的厢房。
“那信呢?是你亲眼看着她写的?信上怎么说?”双目失明的柳翠娥紧紧拉着花如月的胳膊,催促开口。
“祖母,我是雪桐,您身上的毒是我的下,害您失明,雪桐追悔莫及,无颜再见,容不孝孙女不告而别,从此后万水千山,雪桐只愿在最遥远的地方……保佑祖母平安。”花如月抑制住声音的哽咽,眸子下意识瞄向对面的厢房,房门留有缝隙,那抹白映入眼帘。
“是雪桐的笔迹吗?让我摸摸!”柳翠娥无光的眼眶涌出泪水,将自花如月手里接过来的信笺紧紧攥在手里,一遍遍的触摸,“傻孩子,你怎么忍心丢下祖母一个人走了,山高路远,你这是要受多少苦啊!”
叩着门板的手指嵌进缝里,有血渗出来,狄雪桐却浑然不知,泪水如柱,心碎成殇,直到这一刻,狄雪桐才明白,这世上,还有哪一个,可以像祖母对她这样的好!
可这份祖孙情她明白的太迟了,此时此刻,她多想冲出去扑在祖母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肆无忌惮的撒娇,多想亲口告诉祖母,孙女知道错了!可是不行啊!她快不行了!
“对不起……祖母,孙女就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可不管到了哪里,孙女都不会忘记,这一世,雪桐有这天底下最好的祖母,祖母,雪桐好舍不得……”
手臂无力垂下,狄雪桐身体重重靠在门板上,微微闭起的双眼落下两行清泪,有梨花飘落在门口,纯净洁白如雪,萧瑟,清冷。
纸笺飘飞,柳翠娥心头一颤。
“外祖母,你没事吧?”花如月曾以为,重活一世,那些无关的人和事再也不能拨动她的情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她终究不是圣人,知道狄雪桐离开,她一样会难受,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没事,只是心里觉得空了……”柳翠娥接过花如月自地上拾起的纸笺,小心翼翼的叠好,妥妥帖帖的放在怀里,站起时身体晃了两晃。
“就让表妹远走游历一番吧,再相见,她必将是您最乖的孙女。”花如月扶着柳翠娥一步步走出别苑。
直至目送马车离开,花如月方才吩咐湘竹,择一处风水宝地,厚葬狄雪桐。
冰凉的榻上,面目全非的卫耀瑄静静躺在那里,双目无神的盯着残败的床顶,就要走了吗?还有太多的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