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裴颜卿迈步走进正厅,似是感觉到厅内不寻常的气氛,未语而坐。
“百里修琴是被秦木珠抓走的,我已知他们藏匿之处,如月想过了,事不宜迟,我们今晚行动,务必救出百里修琴,鉴于‘雁魂’不在,如月希望在座各位可以鼎力相助,尤其裴颜卿。”花如月点名指姓道。
“为什么尤其是我?”裴颜卿抬头,眉梢不自禁的挑了两下。
“秦木珠也是个会制毒的,她既宣战,想必已在花府布下天罗地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月希望你能‘箭’得过秦木珠。”花如月这话,说的真是太有深意了。
无语,裴颜卿额前竖起一排黑线,我到底是有多贱!
“本王也要去!”众人无语之时,一身紫袍的萧子祁孑然站在厅门处,正色开口。
“你们各自准备吧,行动之前,不许离开别苑。”知道花如月要找某人单独聊,众人先后退出正厅。
这个节骨眼儿,讲的不是儿女情长,即便有各别人很想留下来,但也选择以大局为众,此各别人,乃裴颜卿。
厅内静谧无声,萧子祁站在中央,深邃黑眸溢出星点光芒,隐隐的,透着灼热。
“王爷不能去。”花如月道出她最终的决定。
“原因?”萧子祁薄唇抿成一线,脸色肃冷。
“镇南侯府的事对如月来说,是个教训。我可以出事,但王爷不能,萱儿已经没有娘了,如果再没有父亲……我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大姐。”花如月端坐在椅子上,清眸无波,声音平静。
“所以,你一直没把萱儿当作自己的女儿?”萧子祁束手站在对面,星目中闪烁的光芒愈发灿然。
“王爷应该知道如月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第一次在萧子祁的眼睛里看到那抹灼热的,让人脸烫的像是发烧一样的目光,彼时还是花晴萱的时候,她总是刻意回避,既然给予不了,就不要给人希望!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自己竟然想要逃避!
这不是她一直期待的吗?霸王硬上弓也想得到的吗?
“但本王是这个意思,如月,如果之前在房间里本王没有表达清楚的话,那我再说一次,本王……”
“王爷对大姐的感情,矢志不瀹,至死不悔。”花如月忽然起身,打断萧子祁含在嘴里的话,那些话,他是有酝酿多久才敢说出来的!
无声对视,萧子祁淡如烟雨的眉峰微微一皱,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花如月你这么说,那要本王怎么说?
“晚上的行动如月说了算,王爷别去。”花如月浅步走下台阶,尽量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平稳,擦肩而过的时候,心似被人狠扯了两把,疼的她想哭,可终究,没有落泪。
独自站在厅内,萧子祁皓齿紧咬,垂在两侧的手攥成了拳头,他要怎么解释,他对晴萱的感情始终未变,可是对你,花如月,本王也是不能割舍……
若非镇南侯府的生死相随,萧子祁怕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对花如月动了感情,因为错过一次,他不想再失去,可当他鼓足勇气说出口的时候,竟是这样的结果?
离开正厅,花如月脚步错乱,狼狈逃离。
“走路可以不看道,但不能不看人吧。”拱门处,花如月毫无预兆的撞在了裴颜卿身上。
低头,急速抹了眼角的泪,花如月扭头绕行。
“为什么拒绝萧子祁,你对他可是觊觎已久呢,到手的鸭子都不吃,这不是你的作派。”跟在花如月身边,裴颜卿扬眉问道。
“你很闲?不用干活了?毒药都配好了?”花如月隐忍住悲伤的情绪,阴恻恻的眸子飘过去,咬牙切齿。
“以本神医多年功底,对付秦木珠还需要准备?只虚勾勾小手指。”裴颜卿扯了扯唇,不经意转眸过去,正对上花如月一双泪眼。
无所遁形于是恼羞成怒,花如月一把五指山叩过去,“看什么看,不许看!”
忽的,手腕被裴颜卿握住,花如月错愕之时,身子忽的一斜,倒进裴颜卿怀里,“谢谢。”
于是花如月蒙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完全想不明白,裴颜卿谢的是什么!
“酉时出发,别忘了。”拍了拍花如月的后背,裴颜卿将她扶起,转身离开。
谢谢你没有答应萧子祁,谢谢你让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直至锦音出现,花如月方才缓过神儿来,“准备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锦音禀报之后,又有所犹豫,“主人,你是想用读心术对付‘魑魅’?”
摒弃烦乱的心境,花如月慢慢吁了口气,“如有必要。”
几次下来,花如月已经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除了饥饿,在每次用完读心术之后,她都会一种莫名的窒息感,虽然只是一顺,但也足以让花如月觉得自己像个僵尸,这很可怕。
“属下觉得,主人还是不要再看‘解醉’了,那东西邪门儿。”锦音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