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二爷?年节祭祀时,夕和对这个殷二爷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印象并不深,只隐约记得是个眉眼和殷老爷有五分相似的儒雅男子。
彼时家族祭祀都只来了殷二爷一人,怎么这个时候殷二爷却携了家眷回府了?
晚膳时分,夕和带着这个疑惑去了前厅。自从殷惜灵和殷惜瑶外嫁后,殷家只剩下了夕和这个不受待见的三小姐,家宴便好似取消了一般,甚少开宴,殷家的前厅也因此而冷清了不少。今天却是大不相同,突然多了好几个人,言笑晏晏间显得整个前厅热闹非凡。
夕和粗略一扫,似乎是两男两女,端坐在两旁的客椅上。年长的男子同上位的老夫人说着话,其他三人则在一旁陪着笑,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腔。夕和走进厅堂,朝着上位的老夫人和殷老爷行了礼。
“三丫头来了,来,给你介绍一下,你二叔应该是见过的,坐在你二叔边上的是你二叔母,再边上那两个是你堂兄和堂妹。”老夫人带着笑给夕和介绍那一家子人,但夕和还是明显能感受到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已经出现了疏离和客气。
不过这个样子是夕和所预见的,她也没在意,朝着那一旁的四个人瞧去,然后分别给殷二爷和殷二夫人行礼问安。
殷二爷今次穿了身银丝云纹的枣红色衣衫,比之上回见到除了满身的儒雅还多了些许官家的贵气。他脸上堆着笑,客客气气地应了好,然后给一旁的殷二夫人使了个眼色。
殷二夫人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笑意盈盈地拉了夕和的手,说:“上回老爷祭祖回来就跟妾身提及了三小姐,说三小姐长大了,模样长得极为标志,又知书达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瞧瞧这倾城绝艳的容貌和这周身的气度,都要把当年的大小姐都给压下去了。”
夕和面前的殷二夫人身穿穿花锦缎,头戴彩金步摇,满身的亮丽浮华,眉目却有种小家碧玉的独到温柔,比之殷夫人的尖锐拔尖,她整个人显得圆润柔和许多。只不过,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像是绵里藏针,让夕和一下就警醒起来。
没来由的把她夸上了天,又拿她和殷惜灵作比,还特意加上了“当年”两个字,可不就是抬高了她,又踩了殷夫人的痛脚么。怎么,这殷二夫人是想挑拨她和殷夫人的关系,还是纯粹对殷夫人充满了敌意呢?夕和看着殷二夫人的眼睛,心知这又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二叔母谬赞。”
殷二夫人笑着拍了拍夕和的手,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大红锦缎的香包来,塞进夕和手里,“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不值什么钱,一点心意罢了,你可不要嫌弃。”
东西一塞到夕和手里,夕和就感受到了那沉甸甸的分量,不值钱的说法只是面上的说辞罢了。虽然殷二夫人以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硬塞给她,但她也不会贸然收下。她偏头看了眼老夫人,老夫人却含着笑不置可否,并没有给她一点暗示。再看殷老爷,殷老爷更是托着茶当作没看见。
夕和稍稍一想,转而笑着收下了,“二叔母如此有心,夕儿怎么会嫌弃呢。那就多谢二叔母了。”
夕和一收下就听到身后传来殷夫人极轻微的一声冷哼,似是在鄙视她这种见钱眼开的行为。但这种情况下,她若是不收又会叫殷二夫人和殷二爷难堪,哪里会是个好选择呢。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后招。
夕和话音顿了顿后,又把眼神带向旁边的娇俏少女。
殷二夫人旁边坐着的娇俏少女看上去和夕和差不多的年纪,着了一身鹅黄色烟罗裙,头上梳着细致的双丫髻,再饰以珍珠和浅黄色的流苏飘带,将整个人衬的尤为活泼灵动。而她的五官也长得颇为标致,既继承了殷二夫人的那股子柔美,又多了些许清丽秀婉的味道,眉中心还点了一颗朱砂痣,更映衬得唇红齿白。
夕和笑着拔下头上戴着的一支碧玉簪子,客客气气地对着那少女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二叔母如此有心,夕儿也不能太过失礼。看堂妹的肤色白皙如玉,这一支碧玉簪子正好相配,还望堂妹不要嫌弃。”
殷二夫人看向夕和递出手的那支簪子,翠绿通透,毫无杂质,簪头处裹了一层镂空金丝网,网里还罩了一颗饱满圆润的珍珠,一看就知道是上乘佳品。她心中暗想,自己果然是没巴结错人,这位三小姐未来可是要入主国相府的,出手就是阔绰。
但心里想归想,面上殷二夫人还是客客气气地推拒,“三小姐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在意这些虚礼的。”
夕和已然看到了殷二夫人和那娇俏少女眼里的精光,自然不会把殷二夫人的客气话当真,直接把簪子递给那少女,“二叔母既然说了是一家人,那就不必和夕儿客气了。堂妹,收下吧。”
那娇俏少女其实自打夕和一进门就盯上她头上的簪子了,刚还想着回头让娘也给自己去打一支一样的,没想到现在这簪子就送到面前来了。她接过簪子,笑意盈盈地跟夕和道谢:“佳盈多谢堂姐,这簪子真漂亮,佳盈很喜欢。”
“堂妹喜欢就好。”夕和带着礼貌的笑容客气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