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诚如她自己所言,今日已是婚宴,她的这份心意之前没有说,现在好像是来不及了,除非她甘愿做妾。但夕和总以为温明歌这样的性子应也是不愿意做妾的。
“温姐姐,其实……”
“殷三小姐。”
夕和虽然猜到了原因,但却也无可奈何,便打算安慰一下温明歌,至少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消化这种苦涩的心情。然而她才一开口便被另一个轻灵的声音打断了。
夕和同温明歌两人齐齐朝着声源看去,就见是个着了一身月白衣裳的绝色女子自灯火那头款款走来,仿若璀璨星夜里下了凡的仙子踏着跳跃灵动的烛光,美得不可名状。
“见过阮三小姐。”温明歌看着对方还有些怔愣回不过神,一旁的夕和则已然同走到了跟前的阮云岫见了礼。
阮云岫含着笑,姿态端庄的回了一礼,然后看向温明歌问道:“这位是骠骑将军府的温小姐吧?”
温明歌回过神,赶紧也回了礼,应声称是。但同时她又悄悄用余光看了眼夕和的表情,心中暗自想着怎么夕和妹妹已经和阮三小姐认识了吗?
“殷三小姐和温小姐怎么不过去坐?”阮云岫唇边的笑上扬的恰到好处,问出口的话也是落落大方。
“我刚刚看这边好像有只小猫跑过去,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多谢阮三小姐关心。”夕和未免温明歌尴尬就主动编了个由头应付过去。
温明歌见夕和已经答了话便顺势点点头附和。
“原来是这样”,阮云岫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夕和身后的那棵树,然后继续说道:“小女阔别京城多年,此番回来已无相熟之人,唯同殷三小姐还算有过一面之缘,殷三小姐和温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容小女与你们同坐一处?”
夕和和温明歌都没想到阮云岫会提出这么个请求,皆有些讶异。但既然对方都提出来了,她们也没理由拒绝,便欣然应允,同阮云岫一道走回殿内寻一处落座。
落了座后,有宫人立刻就奉上了新沏的茶水和精致的点心。夕和依旧不爱喝茶,但渐渐的也开始习惯在一些场合下接受茶的苦味,于是素手倒了一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其实,说起来,小女理应给殷三小姐赔个不是。”耳边再次响起了阮云岫的声音。
夕和不解地看向她,问:“阮三小姐何出此言?”
阮云岫放下手中的茶杯,含笑看向夕和:“上一回御书房里那件事让殷三小姐为难了。说起来,事情都是源于家父的一封书信,是家父误会了而已。我与似之虽然自小相识、感情甚笃,但是当年终究是我负了他,他应是不会再原谅我了……”
话语落到后面,阮云岫唇边的笑意染上了几分落寞。
而这番话落到夕和耳朵里就只剩下了一个重点——当年的伤害。什么叫做当年她负了他?怎么阮三小姐和傅珏当年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可五年前,傅珏虽已是少年,阮三小姐不才和她一般年纪么,能发生点什么?
阮云岫的眼神依旧淡淡的扫过夕和的面上,然后掩去唇边的落寞,继续说了句:“抱歉,我并非刻意提及过去。总之,那件事我已经托父亲再修了一封书信给皇上,应是不会再为难你了。”
阮云岫的神情和话语都很自然,也很真切,透露的意思也很体贴大度,甚至还蕴含了大方成全的意思,但不知为何夕和听了这话就是觉得怪怪的,不是很舒服。
夕和也勾起一抹笑,淡然回应道:“阮三小姐言重了,那件事我并非放在心上,阮三小姐也无须多虑。”
阮云岫含笑颔首,不再多言。
夕和暗暗打量了一下阮云岫的侧颜,然后收回了目光,重新拿起面前的茶杯细细品着茶水的滋味。
又过了一会儿,偏殿门口响起了一声通报声“静太妃到——”,偏殿里的交谈笑语声立刻都停了下来,变成一片寂静,然后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只见先进门开了路的是两名身穿红色宫服的宫人,两名宫人跨过门槛后就分立两边恭敬地弯了腰,迎后面的人进门。
而在他们之后的是一名年迈的垂髫妇人,妇人穿了一身莲青色正统宫装,一头毫无杂色的银丝梳成了规整端庄的发髻盘于脑后,头上和身上的饰物不多,但每一件都是精致非常,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上品。
而妇人虽看上去已经老迈,但脊背却仍旧笔直,不见一点佝偻,走路的步伐也相当稳健,行动间环佩皆不动,体态尤为端庄得体。她经历过霜华的脸庞虽已被时间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再不见圆润饱满,但带着的笑容却仍旧婉约如水,又让周身的气质升高了一层。
殿内的人齐齐下跪行礼,而妇人则款款走入殿内,笔直地走向置于偏殿最里面,也是最尊贵的位置上,然后回过身,吐出一句沉稳淡定的“免礼”。
众人又齐齐起了身,再各自迅速择了位置落座。上首的静太妃环顾了殿内一圈,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某一处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