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之国……”夕和不禁脱口而出。
“咦,九殿下知道东篱国的历史吗?神隐国是东篱国的旧称。”白羽面上露出惊愕,她没想到夕和连这都知道。因为毕竟东篱国千百年来都隐于东方,失魂山外的人连仅仅知道东篱国这个名字的人都寥寥无几,更别提知道旧称了。
短暂的惊愕之后,白羽又立刻想通了,笑说:“我知道了,是上一任九殿下告诉九殿下的吧。”
“上一任九殿下?”夕和疑惑道。
“就是您的母亲啊。”
夕和的疑惑更重了。她是九殿下,她的娘亲是上一任九殿下,这是什么说法?怎么听着,九殿下像是一个头衔或职位,而不像是寻常理解的特定身份呢?
夕和正待要仔细问问,一直沉默的白茧突然开了口,“九殿下,前面就是失魂山了。”
夕和抬眼朝前看去,果然见不远处的树木顶端已有一片高耸入云的灰黑色山壁出现,而阳光打在上头像是给整块山壁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金光,从这个角度看去给人的直观感受便已和普通山头有了明显区别。
等再走过最后一段落叶道路,到了失魂山山脚,夕和又着实被面前的这一块山壁给惊艳了一把。
虽说来之前便已听说了东方群山山壁皆光滑如镜,但她原想的是山壁始终是山壁,就算再光滑也光滑不到如镜的地步。然而,事实却是,面前的山壁是真正意义上的“光滑如镜”。
这一块山壁直插云霄,抬眼望去一眼望不到顶,其表面之上没有任何树木碎石、也没有一丝凹凸坑洼,更没有石阶山道一流,整块山壁平整而浑然一体,仿佛像是一块巨大的石笏自天庭之上斜掷入地面一般。
且其表面还像是经过细致的打磨,将所有细微的毛躁都给磨去了,留下了一层极淡的光彩,倒真像是一面磨得水光的镜子。唯独一点不同是因石壁本身底色杂乱不均,所以无法清晰得倒映出人们的身影,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
不过,即便如此,这已是极为罕见特别的了。更遑论,这样的山壁不仅仅只有面前这一处,而是绵延了数千里,纵跨北漠和南越两国边境!试想一下,这东边群山山壁倒真是像了神明置于凡间的一面屏风,将继承了神明遗志的东篱人彻底与别处相隔绝。
东篱国就在失魂山后,那么,这么一块毫无落脚之处的山壁要如何才能攀爬上去呢?
正待这么想,耳边又传来了白茧的声音,“九殿下请稍等片刻。”
夕和收回仰望的目光朝着他看去,就见白茧已转过身沿着山壁朝北侧走去。走出一段路后,他停了下来,再一转身,面朝山壁,伸出两手覆于山壁之上。
夕和留意着他的动作,那双手在山壁上来回移动的姿态像是在摸索着什么,但这山壁如此光滑平整又能摸索什么呢。莫非是有可按压凹陷的机关?
她再默默后退了一步,调整了下看过去的角度,想仔细瞧瞧有什么端倪,但这时白茧已经收回了双手。紧跟着,一阵粗粝的摩擦声于耳边响起,面前的山壁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连带着他们脚下的土地都跟着起了震动。
随后,只见刚刚还平滑如镜的山壁此时居然有一块又一块的矩形石块从山壁上凸现了出来。夕和震惊之余再去往白茧那边看去,却见他已经不疾不徐地走了回来,而他刚刚摸过的那一片山壁上依旧平整,没有任何凸出或者凹陷的部分。
这是什么回事?眼下山壁的变化显然要归因于白茧刚刚的举动。但他做了什么?启动了机关吗?可刚刚既没有看到他有按压或抽取的动作,也不见那一块山壁与之前有任何变化,难道这机关只需要用手掌摸几下便能启动的吗?
这又不是现代智能手机的屏幕解锁,怎么可能实现得了!
“九殿下,上山吧。”
随着白羽的声音响起,山壁的颤抖和脚下土地的震动停了下来。夕和从思绪中抽离,再度看向眼前的这方山壁,刚刚那些一块又一块凸现的矩形石块此时已赫然拼接形成了一副通往顶端的石阶!
白茧走回到他们跟前,给白羽使了个眼色,然后白羽便率先踏上了石阶开路。而后,白茧立于一旁,比了个请的手势,待夕和一行带着惊愕渐次跟着上了石阶之后才再最后压道而上。
这些石阶一阶与一阶之间不是紧密相连的,而是有一拃左右的间隙,是以低头看的话是可以通过间隙看到下面的。石阶也有些狭窄,一阶只够一个人通过,这便显得有些惊险,尤其是在越走越高之后。
夕和没有恐高症,但这山壁实在是高,石阶又艰险,走到临近顶端的时候向下瞄上一眼,心里一阵发怵。幸好傅珏走在前头,一只手落于身后一直牵着她,让她顿时有安全感不少。
约莫两刻钟后,终于抵达山壁顶端。
这山壁的顶部又与夕和所想大相径庭。一般来说,一座山上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会有块可以落脚的、相对平坦的平地,尤其是山顶,虽然远处看上去是尖尖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