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素来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块脸出现了一丝松动,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说:“属下寻找夫人时走遍了整个东篱国,已经找到白姑娘的踪迹,她现在正在与阴眼宫相对的阳眼宫内。情况……不太好。”
夕和心头一跳,立刻追问:“不太好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了,受伤了吗?”
燕青沉默不说话,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夕和一见,不好的预感越发浓重了,再紧着追问了一遍。
这时,站在一旁的白茧开了口,语调沉重地说:“两位口中的白姑娘指的就是先于你们一步回到东篱的圣女吧。”
他的话一下提醒了夕和。对啊,他们兄妹二人是圣奴,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们多,或许白幻儿也是由他们带回东篱的也说不定。
“对,就是她。她是不是也是你们带回来的?你们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巫祝棘……那个巫祝大人有没有为难她?”夕和看燕青说不出口便又转向白茧问道。
白茧面上也变得有些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隔了一会儿后还是开口了,说:“圣女因为手上的印记被带回东篱后,巫祝大人为了确定她是圣女还是神女,所以……所以进行了一道检测。检测过后她就被送往阳眼宫了。”
“就这样?”夕和听了一时没觉察出有什么问题,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燕青。
“嗯。是这样……”白茧皱了皱眉,面上依旧是欲言又止的矛盾神情。
“那怎么……”夕和不解地想说那怎么燕青会说她不太好,但话一起了个头她就突然意识到了症结所在,立刻改了口问白茧,“检测?什么检测?怎么检测的?”
白茧的眼神来回游离了一下,说:“神女的神印会化金,圣女的……不会……”
化金?化金!夕和稍稍一愣,回想起之前巫祝棘牙曾和她说过的话。那意思很明显,神女出嫁后,由少女成了妇人,身上的神印就会化金,褪去蓝色,变成纯金色。那若是如此,岂不是……
夕和瞪圆了眼睛,惊恐地盯着白茧,说出口的话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你、你们……你们把她……你们该不会把她……”
她的话断断续续的说不完整,也实在表达不出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她没办法,没办法直白地说出那个可怕的可能性,也完全不敢从对方的回答里得到肯定。人是她从白鹤山带出来的,她也许了承诺会一路护着她,可现在,难道却要因为她执意来东篱一事,害她失去了宝贵的贞洁吗……
如果、如果是真的,她还有什么脸面见她,她还能如何补偿得了她啊……
白茧皱着眉头、咬着牙,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是。”
这个字犹如一道惊雷生生劈下,劈得夕和耳边嗡的一声,同时也几乎站立不稳,往后踉跄了一步。竟是真的,竟是真的!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她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能丧心病狂地做出这种事!”震惊之后,夕和的情绪一下爆发,上前一步揪住了白茧的衣襟就厉声质问他。
白羽见了,立刻过来一步,皱着眉头劝说她冷静一点,“殷三小姐,你冷静一点。这件事不是哥哥的错,是巫祝大人下的命令,我们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怪哥哥也没用啊。你先放手,我们好好说话。”
“怎么不是你们的错!”夕和冷着脸,声势凌厉地一眼瞪过去,直把白羽吓得一下僵在了原地,“是,是那个巫祝棘牙下的命令,但是没有你们这帮为虎作伥的人,他即便下了命令又有何用?别为你们自己找什么身不由己的借口,你们明明有能力救她的,只是因为要明哲保身才选择视而不见!”
“你们这是见死不救!你们根本就是帮凶!还有,别把事情说得那么轻松,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这件事还过得去吗?!你也是,如果是她呢,如果是你的妹妹被巫祝棘牙下了那样的命令,你又当如何?!”
白茧和白羽两人立刻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帮凶……没错,他们再怎么身不由己,也改变不了帮凶这个事实……
夕和松了手,又补了一句,说:“其实你们明知道无论是神女还是圣女,只要有那个印记,只要人被找回来就会受这一道恶心的检测,所以你们当初去南越找我娘和我时也很清楚我娘和我若是回来会有怎样的下场。”
“但你们在找到我时却只字不提,还说是什么远方的亲戚,为的不就是怕我知道了真相后就不愿意回来,让你们交不了差吗?所以,你们是哪门子的亲戚?杀人不见血、自私自利的亲戚?”
白茧和白羽两人被问得哑口无言,白羽更是不由红了眼眶。她虽然说得很不客气,但他们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他们去找九殿下确确实实只是为了完成巫祝大人下得命令,没有想过更多,他们以往的每一次任务也都是这样,为的是能出色地完成任务,成为巫祝大人面前最得力的圣奴。
他们不是不知道神女们在无忧谷里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只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