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凝视了这名御医片刻,待这名御医心虚地避开了目光后,她方才冷冷说道:“你认为我伤口处理不当?那好啊,你拆吧,拆完了该怎么处理也交给你。最后寒王要是死了,你给他陪葬,他要是废了,你也给他当拐杖。寒王殿下就全权交托给你了。”
说完,夕和拂袖便走,一副真就不管了,让他们在这里折腾的架势。
蔷薇和玫瑰一下慌了神,扑通扑通两声朝着夕和跪了下来,恳求她务必救救傅亦寒。
夕和原也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位不知是受人指使还是怀有私心的御医,并不是真的就放任不管了,此时看蔷薇和玫瑰忠心护主的模样心里又一动,遂返了身,再次质问那名御医。
“怎么样?你可想清楚了?这责任要不要担?”
那御医本来就心虚,被夕和这一威吓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畏畏惧惧地退开了两步,再向夕和赔礼认错。
夕和没时间跟他计较,让玫瑰和蔷薇将这些碍事的人全都清出去,然后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新的绷带给傅亦寒的伤口重新包扎。
包好后,她又从药箱里取出两只瓷瓶,各取出一颗药丸,交给蔷薇,让她给傅亦寒吃下去,再让她们把傅亦寒的上衣解开,她要给他下针。
蔷薇和玫瑰听了竟不约而同地看了傅珏一眼,见傅珏脸上没有什么异样才动手解开了傅亦寒的衣服。
此刻的傅亦寒脸上是一片潮红,身上却是惨白惨白的,而他的侧腰上竟然还有一枚刺青,是一条蛇的样式。
夕和扫了一眼后便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寻穴下针上,认真而迅速地下好了十几枚银针,将他的心脉护住。
与此同时,另一边,那些御医虽然被驱赶出营帐,但他们却不敢就这么回去,依旧守在了营帐外,等着里面的消息。
而在等待的间隙里,那名试图拆开包扎的御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队伍,借着朦胧的夜色往营帐的某一处方向而去,再在某一个拐角谨慎地朝两旁看了看后闪身进入一顶营帐。
营帐里等着的人见他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册,询问他情况如何。
御医恭敬地行了礼,而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殿下,属下办事不力,没能成事。”
傅亦尧的脸马上沉了下来,追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只要把药粉撒在伤口上就能毁掉他的腿了吗!这么点小事你居然都办不好!”
御医瑟缩了一下,急忙辩解道:“殿下恕罪,本来已经要成事了。哪知秦王和秦王妃突然过来了,秦王妃看见属下在拆绷带立刻呵斥了属下,属下实在没法再次下手了。”
“秦王妃……”傅亦尧念了一遍这三个字,脑海里浮现出今天她替傅亦寒医治腿伤时的模样。
他原认为医术乃下贱之人所习之术,高门贵女修习此术是自降身份、自甘堕落的事。可今日看到她那沾满血污的手,他却连一丝一毫都厌恶不起来,反而满心只有对她竟然会医术这件事感到震惊和惊艳。
懂画、擅数、懂医,她带给了他一重又一重的惊喜,也让他觉得她尤为神秘迷人,不禁想更多更多的了解她、挖掘她,甚至于……他竟在今日还萌生了占有她的想法……
而现在,居然又是她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很诡异的,他听了竟不觉得懊恼,反而有种微妙的欣喜,一种说不出的欣喜感……
“殿下?”御医看傅亦尧久久不回应便叫了他一声,又将他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殿下,这秦王和秦王妃今日两次救了寒王,会不会秦王已经站在寒王的阵营里了?若是如此,咱们还得早做打算才行啊。”
傅亦尧回过神,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未必。今日事发突然,救人乃是情理之中。他们此时会过去应该也是秦王妃提前下的嘱咐。下一步该做什么我心中有数,你先下去吧。”
御医想想也有道理,应声告退。
御医走后,傅亦尧独自想了想,然后着人去将沁妍郡主带到自己的营帐中来,他自己则起身离开营帐,前往傅亦寒的营帐之中。
他到达时,夕和正要给傅亦寒收针,听到脚步声往门口看了一眼,见到这位大皇子殿下深更半夜的突然过来了着实有些意外。
但她也只看了一眼,无暇跟他见礼,又收拢了自己的心神将一枚枚的银针收回来。
傅亦尧的眼神在夕和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压低了声音同傅珏说话:“我辗转反侧多时,难以入睡,便索性过来看看亦寒的情况。怎的,堂弟和弟妹也在这里?”
傅珏勾着温和浅笑,淡然回应:“寒王突发高热,而内子既受了皇命照料寒王的伤势,理应过来察看处理。”
傅亦尧点点头,又问:“那情况怎么样了?这突发高热因何所致,可是伤口恶化了?”
“受了如此重的伤会发高热是必然的。”夕和已将银针收回了自己的药箱中,起身应了话,又给对方见了礼,“见过大皇子殿下。”
“辛苦弟妹了。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