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统领还是有些犹豫,但仔细一想皇上给他的命令主要是要盯着秦王和秦王妃两个人,这竹篮和竹筐这么小只能勉强装一个莞公主,可莞公主要真在里面的话打开看一眼还能看不到么,没必要硬跟苏家的人杠上查这么一遭。
于是,片刻犹豫之后他便答应了下来。苏叙言遂朝夕和和背着竹筐的容镜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配合着应是,将各自拿着的东西的盖子打开。
王统领凑上前一看,见里头都是些糕点药材之类的东西,不再疑他,拱手又是朝苏叙言一礼,为刚刚的行为跟他道了歉。
苏叙言毕竟是苏家的嫡长子,在苏家的地位非凡,这样的人不是他一个小小禁卫军统领惹得起的,所以这事还就得他做小伏低才能确保没有得罪到他。
“那在下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当然,苏公子一路顺风。”王统领马上便退开两步让出了道来。
苏叙言噙着笑上了自己的马车,夕和现在作为他的婢女也跟了进去,而容镜则将竹筐放进了马车内,自己和车把式坐在了外面。
伴随着车把式的一声“驾”,马车动了起来。得得走了几步后夕和还是没忍住撩起了车帘一角往后看。
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匆匆的一眼,那一袭站在屋檐下的白衣会比任何时刻都要深的烙印进她的脑海,使得她多年之后依旧能够清晰地想起来他笑中含着泪目送她远去的模样。
边境,狼牙城内——
傅亦寒坐在将军营帐内的虎皮大椅上正在阅读一封匿名信函。这封信函是被藏在一盘奶馍馍的底下送进来的,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标记,拆开后里面有两张信纸,满满当当的都是字,头尾各扫一眼,同样没有任何署名和标记,字迹也是陌生的。
他先吩咐了蔷薇去调查清楚这封信是谁送来的,然后才将目光落在了信的内容上。结果,才看了头几行,他唇边慵懒的笑容就陡然消失不见,而待他将整封信看完后脸色也已经一整个的变得阴沉无比。
恰好蔷薇回来复命,告诉了他那盘奶馍馍是从军营的大厨房送过来的,从制作到送达一共过了四个人的手,但这四个人都坚称底下的信函不是他们放的,也不知道底下还藏了东西。
她询问过后认为没有可疑,也就是说明是有第五个人在这四个人交接之间的空隙趁他们不注意把信函藏到了底下的。她又问了厨房里其他的人,看有没有谁看到什么可疑之人,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因此,这封匿名信函的源头还真是查不到了。
蔷薇看傅亦寒脸色很不好看,眼神往他手里紧紧捏着的信函上带了一眼,问:“殿下,这封信函可是有什么问题?”
傅亦寒手指一动,将信函一把揉成了一个纸团再往蔷薇身上一丢,沉着声音问:“天心城里留守的黑焰卫都死了吗?!”
“殿、殿下?”虽然傅亦寒的声音没有多大,但话语里包含着的怒气却是蔷薇许久没有见过的了。她不禁一时错愕,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死了,那为什么册封莞公主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传过来!”傅亦寒猛地往椅子的把手上拍了一下,再突然提高音量朝着蔷薇一声怒吼。
即便蔷薇是训练有素的黑焰卫,在傅亦寒身边待得年岁不短,也算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但此时还是被这一声怒吼给吓得抖了一下身子。然后,她才惊讶地反应过来傅亦寒刚刚说了些什么。
莞公主?这是哪一位公主啊?蔷薇的脑子里刚冒出这两个疑问,玫瑰便脚步匆匆地从帐外走了进来,走到傅亦寒面前屈膝行礼,再将手心里握着的一只小竹筒恭敬地递给他。
“启禀殿下,天心城传来消息,皇上解了秦王的软禁,还将其女册封为了一品公主。”
玫瑰一禀报完,旁边的蔷薇不由睁大了眼睛。
莞公主原来竟是秦王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可秦王只是亲王,他的女儿最多也只能封个郡主,怎么眼下一跃成了公主了,还是一品公主?还有,玫瑰此时才来报,殿下却已经知道了,是那封信函里透露的吗?
想到这里,蔷薇的目光不由往面前几寸之遥的纸团看了两眼。
傅亦寒既没有回应玫瑰,也没有从她手里接过那只竹筒,只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他的异瞳本就带有旁人没有的威慑力,此时再加上他的怒火仿佛化作了两条毒蛇的信子缠绕上了玫瑰的咽喉,使得低着头的玫瑰不禁本能地冒出了一身冷汗。
傅亦寒不开口,她们二人也不敢说话,营帐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好在持续的时间不算长,蛇信子终是放过了她的性命,阴沉地吐露出了一个字:“查。”
玫瑰和蔷薇两人俱是身体一震,随后齐齐应是,再起身退出了营帐。
要查的事情很清楚,就是皇上为何会封了秦王之女为公主,若说是恩宠这也太超过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傅亦寒在她们出去之后从椅子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