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万贞儿皱着鼻子小尝一口汤药才说，“陛下把后宫诸事全权交予我处置，我不提，他也不会问，更不可能去刻意调查。明白了吗？”
“啊……奴婢明白了，”玉壶点点头答，“陛下还以为现在的太子妃就是那个后宫人人传说，早就跟太子勾搭上的小蹄子呢，没想到真正的小蹄子进宫后太子上回闯进后宫才见到！”
“别说攀谈了，那会儿怕是天雷勾地火，恨不能立刻带着人回东宫呢。”万贞儿说完强迫自己喝了几口极苦的汤药，苦的她治皱眉头，应该说脸都皱起来了。
“这么说来……唉。”
“有意思，你唉声叹气什么劲儿？”万贞儿白她一眼曼联嫌弃。
“奴婢只是想……太子殿下也算是一腔痴情，他那么本分谨慎的一个人，为了一个女子敢顶撞陛下……坚持到最后，所爱之人却还是没法享受他给她备好的洞房花烛夜，不过我想以太子的仁厚温和，现在的太子妃应当也过得不错，只是……日后太子殿下真把张茵纳入后宅，真相又有几个人都知道？现在全后宫都以为太子殿下是为太子妃闹成那样，骂也是她受，多个妹妹共事一夫恐怕……”
“你还挺会替人着想。”万贞儿飞快翻了个白眼说，“我看不出你这般宅心仁厚，这么说来我给太子妃添堵，你看不下去了？”
“不敢不敢，”玉壶赶忙跪下澄清，“奴婢不过是看个热闹，像是评戏似的，感慨感慨罢了，怎么可能质疑贵妃呢。再说，这件事到头来成不成还得看太子殿下，贵妃娘娘就是牵线搭桥，给个机会而已，若是太子郎心如铁，矢志不渝，那张茵照样没戏唱，他们俩注定只能在这宫墙里做对苦命鸳鸯，唉，这么说似乎也挺奇怪的，总之——”
“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了，太子这样的人，如果张茵也不管用，我只能指靠老天了。”万贞儿说着心一横仰头咕咚咕咚灌下整碗汤药，立马就被苦得眉心拧成疙瘩。玉壶见状立马用早就备好的锦帕替万贞儿仔仔细细地擦了擦，一边擦一边心疼道：“奴婢真是该死，倒是忘了若不是那太子妃不识抬举，一开始不愿与娘娘详谈，后来三番五次无视我们的旁敲侧击，我们何必在她妹妹身上下功夫，今后就算被太子冷落，眼看着妹妹得宠也是活该！”
“倒也不必，”万贞儿摆摆手示意玉壶退开叹气道，“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所谓年轻气盛，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你看太子妃自己也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有些自负也不奇怪，太子脾性温吞，温良谦让，大概是让她产生些误会了。”
“所以……”玉壶小心翼翼地问，“您是真的认为，太子殿下在婚事上一反常态跟太子妃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万贞儿皱眉不耐烦道，“这件事你就别分张殷还是张茵了，不管太子爱的到底是哪个张，会让他坚持到这种地步的都不会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即便是有影响，那也不如他自己的决心来的重要。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看错他了，他真是个为了一个女人头昏脑热搞不清状况的任性小鬼，那我还能指靠吗？别废那劲儿了，还是那句话，不如现在开始为皇上吃斋念佛祈福去。”
玉壶张了张嘴，虽然到底还是没说话，欲言又止的样子傻子都看得出来，万贞儿换了个姿势靠在美人榻上烦躁摆摆手，如同赶苍蝇一半催促：“还有什么要问，赶紧说！吞吞吐吐的，明知道你就是笨死了我也不会拿你怎样，别装模作样的了！”
“是……”玉壶心虚地笑了笑说，“其实太子妃姐妹俩的事儿奴婢是总算闹明白了，真的，但奴婢可没忘了最开始娘娘是为的什么要去在意太子大婚这件事……”
“有话直说！”
玉壶打了个哆嗦于是干脆一鼓作气全说了出来：“既然太子殿下没那么容易被女人影响，那娘娘为什么如此费尽心力往他后宅塞人呢！”
“那是因为我不想坐以待毙！”万贞儿陡然提高了声调，“有个太子爱重的太子妃……或者宠妾能够倚靠总比什么也不做等着太子被那些恨我一辈子的混蛋教唆了来收拾我们全家强！咳咳！咳！”
“娘娘，您别激动啊！”玉壶一边跪下一边给万贞儿顺背，“奴婢……唉，奴婢就是个蠢人！奴婢自掌嘴！”
说着她就开始啪啪扇自己的脸，万贞儿皱着眉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好半晌玉壶才停了手，只是细白的脸上已经有些红肿了。
“我之所以这么激动……其实更多是说给我自己听。”咳得眼眶发红，终于止住咳嗽的万贞儿虚弱地吐着气说，“我和你说实话吧，折腾这么久，我也没有……没有信心一定能成，可，我若是前脚走了，我家里人……我真怕他们出门就被人撕碎，而皇帝……现在的太子根本不上心，唉，算计来算计去，仍然不能放心……这种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一个不忠又不智，却是最佳选择的女人……最终我还是落到这一步了……”
玉壶已经满脸泪水，她擦着脸哽咽道：“娘娘何苦如此悲观呢？现在陛下春秋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