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暖暖总算积蓄了一点点力气,强撑着从床上转移到了浴室。
纤毫毕现的镜面里,她随便拿了件浴袍披在身上,脖颈锁骨处的青紫映衬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显得分外刺目。
至于浴袍下面,类似的痕迹大概数不胜数,再加上高烧中的眩晕感,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拆掉后又重新组装了一遍。
其中最严重的伤势,果然还是经过凯尔提醒,又被墨云端惩罚过的那处。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血迹干了,反倒令齿痕更加清晰可见。
毫无疑问,她假装自己背叛了墨云端,还在他面前那样维护另一个男人,气的他快要发疯。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勾出一抹惨淡的苦笑,顾暖暖昏昏沉沉的扶住额头,站立不稳的倚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和她高热体温截然相反的温度让她好受了一点,同时明白了之所以会落到现在这种惨兮兮的下场,完全是她自作自受。
墨云端的骄傲她再了解不过,就算她找不出更好的离婚理由,也不该选择谎称背叛……
在她的计划中,她从没想过要这么做,只是昨夜的她回来的那么晚,身上又带着惹人遐想的痕迹,完全是百口莫辩的情况,再怎么解释估计都没有意义。
而且一旦她开口解释,就势必要说出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人是陆允泽,就算她很清楚自己和陆允泽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墨云端相信与否,她并没有任何把握。
按照墨云端在意她的程度,对于胆敢伤害她、试图强抱她的男人,他会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些什么,任何人都无法预测。
进退两难的闭了闭眼睛,顾暖暖勉强把自己丢进放满水的浴缸,有气无力的清洗了身体,脑海中纷纷扰扰的都是她和墨云端的过往。
在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她有多么不想离开墨云端。
拘起一把冷水扑在脸上,顾暖暖蜷缩在浴缸里咳嗽几声,浴袍湿漉漉的吸饱了凉水,穿在身上的感觉非常沉重。
暂时用冷水找回了些许神智,顾暖暖意识到她的所作所为很可能会影响到墨云端的病情。
顾不得继续自怨自艾,她急匆匆离开浴室,脱下身上还在滴水的睡袍,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鼓起勇气离开了她和墨云端的卧室。
他,是不是回了他的书房?
站在书房的门外,顾暖暖反复抿了抿唇,犹豫着要不要解释刚刚的误会。
在她心中,墨云端的身体状况当然是第一位的。
如果她的谎言会加重墨云端的病情,即便他很可能不会相信她所解释的,甚至不会愿意听她说,她都要竭尽全力的说给他听。
抬手敲了下房门,顾暖暖咽了下口水,开口时才发现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墨云端,我……”
隔着一道隔音良好的门,她不确定自己的声音会不会被男人听到,只能再次敲了敲紧闭的门扉。
屏住呼吸站在门外等,回应她的唯有近乎死寂的安静。
她本来就不清楚墨云端是不是在里面,又或者男人根本不想看到她,抬起的手悬停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敲下去。
经过了那样的‘背叛’,他不想见她,怎么想都是理所当然。
可是,她真的很想见他,想的心都跟着疼了……
“你站在这做什么,装可怜卖惨是不是?”
身后,安然骄横跋扈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毫不留情的将病中的她重重推到一边,提高声音和书房的主人打了个招呼:“哥哥,我是安然,我进来了。”
说完,安然抬手搭上门把,打开门堂而皇之的闯了进去。
眼看着白色的门扉在眼前关闭,顾暖暖垂眸盯着门把手看了一会儿,试探着把手搭上去,扭了一下。
但是,房门纹丝不动,看起来是被人从里面锁死了。
眼中浅淡的光芒暗了下去,顾暖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失殆尽。
转身迈着比来时沉重许多的步伐,一个人默默回了卧室。
与此同时,书房里。
安然别别扭扭的站在门后,右手借着身体的掩护,悄悄反锁了房门。
确定讨人厌的顾暖暖绝对进不来,她换上了一副未成年少女的表情,可怜巴巴的冲着书桌前面色冷峻的男人撒娇:“哥,我哪知道顾暖暖会那么晚回来,更不知道她会在楼下晕倒,再说了,又不是我害她晕倒的,你迁怒于我是不是太过分啦!”
昨夜她虽然尖酸刻薄的讽刺了顾暖暖几句,可是都被后者八风不动的挡了回来,反倒把她自己气了个半死。
于是她干脆离开了洋房,跑去酒吧喝了个痛快,直到凌晨时分接到墨云端打开的电话。
当时她还以为墨云端提前搞定国外的日程,还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要她回家,整个人开心的不知所措,兴冲冲的回到洋房,等待她的却不是墨云端俊美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