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打击如重锤,叶昔忽然怀疑起世界的真实性。
从顾远征的眼睛看到手指,看到桌面上的时钟和照片,最后落在顾远征顺手放在一边的文件夹上。
她认出这是来自集团总务办公室的文件夹,而这个颜色是从分管金融的副总、元昐的办公室流出来的。
是李淑怡。
叶昔不禁想到昨天在徽菜馆,温德盛走后,她同顾远征的那些对话——
“师父放心吧,阿昱一定会整治这个讨厌鬼的。”
顾远征无奈地看着她,脸色不大好看。
“师父怎么了?”
“没什么。”顾远征摇了摇头,“只是吃惊你居然也会找别人帮忙出头。”
“他不能算别人”叶昔的话刚出口,就发现自己托大了,“我是说,这些话都是阿昱之前教我的,不用白不用。”
顾远征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回去吧。”
说完,抬腿就走。
“师父是介意吗?”
顾远征一顿,有些不自在地道:“介意什么?”
“阿昱啊。”叶昔理所当然地推测,“师父介意阵营,对么?”
顾远征浅笑,肩头一松:“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阿昱和昐总必定是要对上的。”
“这是必然的。与我何干?”
叶昔眼珠子转了两圈,扭扭捏捏道:“那李助理和师父?”
如果按顾远征说的,只是在金融系统干工作的话,他们团队确实可以找到中立的生存方式。但如果她是元昱的太太,而顾远征同元昐的助理李淑怡关系密切,这生存方式之间的差别可就大了。
“胡说什么呢,”顾远征皱起眉头,“小姑娘不要乱猜。”
“可温德盛那个恶心的人”
“你也说他恶心了,他能说什么好话?”
“真的么?”
“”
“真的吗?师父真的和李助理没有什么吗?”
“你是在查户口?”
“你就当我是呢?”
顾远征无奈道:“真没什么。”
叶昔快乐起来,将在车库里见到顾远征和李淑怡的事情抛诸脑后:“太好了。这样师父就还是师父,不会偏向她们。”
顾远征宠溺地看着她,认真地承诺:“嗯,不会偏向她们。”
办公室里,叶昔从文件夹上收回目光。
“顾总桌上的文件夹,来自李助理,对么?”
顾远征眼神一晃,没有回答,等于回答了。
叶昔的心里发冷,但还是说道:“总务办公室的文件夹用来传达集团副总批示,都是特制的,一般只会在分管公司的总经理手中流转,不会下发到您手中。除非,这个文件夹是从李助理手里,直接交给您的。”
她心中的苦涩如潮汐般去了又来:“师父,突然要我放弃项目要我走,跟她们有关,对不对?”
顾远征的脸色极其难看。
这是承认了?
承认他为了攀附元昐或讨好李淑怡,所以来撬她的项目,免她的工作?
若是别人,叶昔八成直接甩脸走人,可现在坐在她对面的人,是顾远征诶!
是她眼中能力超群、遇事总有办法的顾远征,是教导她培养她的师父顾远征,是主动提出做她娘家人的顾远征诶!
叶昔委屈得近乎呜咽:“可昨天您还跟我说,虽然元昐分管金融,但我们也有生存空间的嘛?还说不会赶尽杀绝的嘛?怎么突然变了呢?”
“叶昔,现实如此。我已经决定了。”
“不行!”叶昔慌忙地将顾远征打断,虽然“攀附”是她想到的可能性,但当顾远征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她宁可相信他是被逼的。她尽力帮顾远征推卸责任:“就算、就算是李淑怡要赶我走”
“和李助理没有关系。”
“我不信!”叶昔左顾右盼,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过了桌上的文件夹。
顾远征没想到她竟会如此,下意识伸手去夺。
叶昔已经看到了。
文件夹里,不是什么人事任免。
是一份投资合同。
一份资金量和“硕德”旗鼓相当、甚至更大一点儿的合同。
叶昔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顾远征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还是决定告诉她:“玲姐安排的钱不会去其他地方,会直接流入元氏集团旗下实业公司的资产。”
“我们公司?”
“对。自元董宣布婚讯以来,我们公司的资产下跌且一蹶不振,光靠自救已经不够,还需要外部力量的强势注入,形成明面上、舆论上的支持,才能给其他投资人带来信心,达到带动整体的目的。”
“您的意思是,玲姐这笔资金,半路拐弯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