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
正是他派出去察查饷银下落的三位供奉之一的孙德宇。
“回王爷,刚刚才到。”
孙德宇恭敬的说道。
“坐下说吧……”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他的语气很是无奈。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听孙德宇说一个字。
但做什么事都得有个态度。
听不听得进去是一回事,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
若是现在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未免让这些前后操劳的部下心寒。
所以他必须得听。
即便听不进去,也得硬挺着坐在王座上,待对方把话讲完。
这些王府的供奉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孙德宇。
不是因为这个人不好。
而是因为他说话让人听起来,简直味同嚼蜡……
一句话为了说的清楚,都会颠三倒四的说上三四遍才肯罢休。
一开始的时候,震北王上官旭尧还有心纠正他一下。
甚至在他说话时,主动提问,想要以此来加快进度。
没想到这一问,却是让对方更加小心仔细。
就差连自己在外呆了这么多天,三顿饭吃了什么都说出来。
但孙德宇的武道修为,和办事能力却又是王府供奉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遇到这等大事,却又不能不让他出马。
思前想后,却是只能忍耐……别无他法。
“王爷,中都查缉司已经介入了!”
孙德宇说道。
震北王上官旭尧听闻此言却是一惊!
他惊的不是中都查缉司的介入。
而是孙德宇此次竟然一反常态,单刀直入的第一句就说了重点。
要知道震北王上官旭尧已经在王座上调整好了一个最为舒服的姿势。
就等着孙德宇从自己离开王城开始,说说这几天那些个狗拉羊肠子的故事……
“中都查缉司?”
他们为何会知晓的这么快?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虽然他知道饷银被劫夺的地方是有一座查缉司站楼的。
这座站楼的楼长,冬亦省着虽然已经被靖瑶杀死。
但尸体却是被孙德宇一行人发现。
并且已经上报了中都查缉司。
此事,震北王上官旭尧也是清楚的。
但无论是擎中王刘景浩,还是中都查缉司却是都还没有回复。
这介入二字却又该如何谈起?
“在下在饷银被劫夺的镇子中遇到一人。却是曾经查缉司的司督韵文,只不过几年前她离开了查缉司,化名为月笛在江湖里闯荡。”
孙德宇说道。
震北王上官旭尧听后更是思虑重重……
中都查缉司的建制他很是了解。
司督只有两位。
在查缉司仅仅次于查缉司掌司卫启林。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这个……这……此人在化名月笛之后,却是和犬子有旧。”
王爷这一句话,却是刚好问到了孙德宇最为尴尬之处。
一向荡然坦坦的他,却是支支吾吾起来。
“你接着说!”
震北王上官旭尧一看这孙德宇的样子,就知道这其中定然是有些让他难以启齿的故事。
他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部下难堪。
于是轻轻一笑便一笔揭过。
还招呼侍从上两壶酒来。
震北王上官旭尧并不爱喝酒。
奇怪的是,他每次见到孙德宇却是就想喝酒……
然而孙德宇向来滴酒不沾。
只有在遇上极大的喜事时,才会倒上半杯,聊表心意。
两个不喝酒的人,为何要上酒呢?
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是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他只觉得有时候清醒的人太过于执着,一点都不懂得浪漫……
醉醺醺的多好,迷离的看看这片天下,难过的事就能浅淡很多。
“而且在韵文身边还有两个年轻人,想来也是和查缉司有些渊源的。”
孙德宇接着说道。
“几日前,我在红雁池钓鱼时,曾感到饷银被劫夺的方向传来一阵天机大道的紊乱。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是韵文……出剑开了一线天……差一点就步入了天神耀九州的修为。”
孙德宇说道。
“这韵文厉害啊!最后为何没成?”
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是来了兴致。
“她……自己放弃了。这其中有段隐情……”
孙德宇思量了半天,终归是把韵文和他儿子的那段往事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他就一直低着头。
目光再也无法直视。
酒已经上桌。
孙德宇低头看着酒杯却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饮尽。
喝完这杯酒时,他却看到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是也端着酒杯。
双眸之中泪光闪闪。
“唉……有情有义啊!真可谓是人间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