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十米气步.枪在国际大赛上总被毛子压着打,纪教哪能咽下这口气?再加上眼看奥运就要来,他整个人急得发慌,天天跟阎罗王一样撵在我们屁股后面挥鞭子。”
“偏偏射击本身也需要安静,大家心情不好又都没心思说话,队里自然是死水一潭。”
“要不然的话,”他趁着红灯,冲少年挤挤眼,“高低得给你这个新人来个大惊喜。”
“那倒不用了。”
余曜直觉这个惊喜可能说是惊吓更恰当。
这也不是什么罕见事。
队里来了新人,一群半大不大的年轻人想要靠恶搞玩笑的形式来破破冰,拉近拉近关系,在很多项目里都挺常见的。
常方毅也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毕竟他从前可是带头搞事的那个,也见识过队里成绩好的那几年气氛有多活跃。
可正是因此,才总会觉得射击队变成如今这样,自己无论如何都少不了一份责任。
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迟迟出不了成绩,纪教也不会焦虑,大家也不会内疚自责,自然就会在训练之余放松心情,
天天跟隔壁金牌成山的乒乓球一样欢天喜地。
不过现在队里有了成绩又稳又准的余曜,一切应该都会慢慢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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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方毅再度哼起了自己的小曲儿。
余曜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到底是那首歌,只好把心神放回到道路两侧的风景上。
但从常方毅的一番话里,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这个明摆着是来抢奥运名额的人为什么在队里反而好像很受欢迎的样子。
至少不少人看见自己时都会露出点笑容,打饭晨练的时候也会招呼几句。
大家应该是很希望自己能替华国的十米气步.枪扬眉吐气吧。
余曜琥珀色的眸子动了动,再看向自己的双手时就觉出沉甸甸的信任重量。
常方毅也在下车时突然来了句,“小余,加油!”
他没有说什么加油,为什么加油。
但余曜都已经听明白了。
少年明亮的眼眸微微弯起,“我会的。”
不就是一枚射击金牌么。
余曜突然觉出一种自己在被各方压力不断加码催逼时,反而对前路越发执着坚定的反作用快.感。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大约是属弹簧的。
压得很重,弹得越高。
就像在玩极限运动时那样。
前方越危险,越致命,他就会越刺激,越兴奋,跃跃欲试的期待感也会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
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站到这里了。
余曜告别常方毅走进马场,老远就看见了一匹孤零零的白马身影,正在木质围栏边垂头丧气地看着场内的骑手和他的棕马在练习盛装舞步,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儿。
往昔无数温馨的回忆浮上心头。
少年眼里多了笑,手指捏合放到唇边。
“咻——”
一声清亮悦耳的口哨声骤然响起。
不对,余曜吹完了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跟这只橙子糖达成过口哨默契。
他自嘲笑笑,打算自己走过去。
但围栏边的白马却猛然定住一瞬,转眼间就撒欢似地冲着少年的方向嗒嗒嗒跑来。
一边跑还一边欢快地嘶鸣,像极了终于见到家人来接的小孩子。
“橙子糖!别跑别跑!”
后面有人追了上来,一直追到了少年与白马的面前,才喘着气惊呼,“小余你来了!”
余曜摸着橙子糖的脖颈,任由已经长高了大半头的马儿不断哼唧着,拿头磨蹭着自己的肩膀。
“费先生,好久不见!”
费汉秋显然更在意轻而易举就被一声口哨叫走的马儿,语气里都带上了醋意。
“你跟橙子糖都要大半年没见了吧,它还跟你这么亲。”
余曜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摩挲着橙子糖缎子似的银白马鬃,满眼带笑。
“还要谢谢你把橙子糖照顾得这么好。”
高大匀称,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油光水滑的银白鬃毛还被编成了一束一束的漂亮小辫子,如粼粼水波一样一闪一闪着光。
动画片里的白马王子都没有它耀眼。
余曜甚至怀疑在夜里都不需要点灯,就能看见自家的马儿在漆黑夜里熠熠生辉。
“当初就应该给你起名叫照夜白。”
少年忍不住感慨着,但马上就被突然不高兴的马儿喷了一响鼻。
第一次遭受这种待遇的余曜愣住:……?
费汉秋终于扳回一城,哈哈笑道,“可不能改名,它要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