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那两块钱的问题吗?
遇上这一老一少,他真的是话堵在心口难开。
“阿婆,我有个问题,您老今年贵庚啊?”朱霸旦忍不住问道。
“贵庚谈不上,谈不上”废品站阿婆尤妮子见她大师傅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在敲她的小宝贝,把她家小宝贝敲得哇哇哭,都要心疼坏了,有些讪讪回道,“老婆子我今年五十六了。”
“五十六”朱霸旦仔仔细细打量一眼,表情古怪道,“那身体还很康健嘛!”
难怪那会儿这么中气十足,原来之前七老八十全是演的。
“康健谈不上,谈不上,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那个,您能放了我家小星子不,老婆子我给您赔罪了。两块不行,三块行不行?五块五块”尤妮子从衣服内侧里把她那粉色卫生纸包掏出来,毛毛票票叠起来,全是是她最近收废品得的。
“阿婆,那两块钱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会找你讨,这小鬼落在我手上,也是你们河边湿鞋,很公平。”朱霸旦板砖放慢。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看到这样收钱就心酸。
“是是是,公平公平”尤妮子摸了摸眼泪,不和不讲人情的人说话了,抱着自家宝贝哭起来,“小星子,你命苦啊!
你从小一心想当红、军,结果爹妈是那边的,你半夜上路去投奔,结果叫那鬼、子捉起来丢了性命现在成了鬼,结果还要被人打。是阿婆没教好你,阿婆对不住你啊,呜呜呜”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对不起阿婆,阿婆给我住的地方,有什么好吃的总想着我,我还总给阿婆惹祸,惹阿婆生气,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说这么多了,呜呜呜……”
“呜呜?”瑞宝不知道老奶奶怎么突然奇奇怪怪地哭起来,趴在他三霸子叔叔肩头学着叫了两声。
朱霸旦收起板砖,摸了摸一双眼睛好奇极了的小瑞宝。
他不确定这抱头痛哭的场面是不是又是这阿婆的一场戏,不过,人家是愿者上钩,确实是他棋差一招,赶着上套。
毕竟谁能想到这么淳朴的年代还有黑店呢
看在小鬼一颗心儿向红、军,这一老一少,一人一鬼相依为命的份上,今天事情就到此为止。
小鬼小星子见面前的人板砖收了,立马收了哭声,一双眼睛盈着泪花朝朱霸旦道,“谢谢你。大师,我再也不骗人了。”
“小星子,你能动了?”尤妮子是看不见板砖的,不过见小宝贝说这话,又见那人收回了手,知道是心软了,不由得泣极而喜,也是一口一句“谢谢大师。”
“不能。”尝试着去动的小鬼小星子绝望地摇了摇头。
朱霸旦微笑摆手,“不必谢,刚才说话去了,我忘记数多少板砖了。一板砖是二十四小时,小鬼,你自己算吧,多长时间不能出去玩”
“15。”他得有15天不能出去玩了。小鬼小星子又想哭了。
十五天尤妮子一脸为难,想求情。叫他家小宝贝十五天不动弹,这得叫他比死了还难受。
“别看我。”朱霸旦耸肩摊手,“我只能给小鬼定住,不会解。不过小鬼就在这小屋挺好的,现在外面世道不安全,少出去为妙”
没看见他们铁路局一个鬼没有?
“我很能打的!”小鬼小星子忍不住为自己代言。
“对,我们小星子很厉害的。之前老婆子受欺负,还是小星子帮我把人吓跑的呢!要不是小星子,我这废品站也不能安生到现在,可废品也挣不了几个钱,所以我才想着拾起老手艺,仿点东西”尤妮子这次是真心哭了。
“愿者上钩是吧?”朱霸旦总结。
“诶,对对对,年轻人是个有文化的”见年轻人语气不对,怕又记仇,哭道,
“老婆子日子苦啊,男人、子女没一个成器的,还个个是短命,偏偏留我一个活着,家业家业没了,年纪年纪大了,也就现在有小星子陪着,多点指望”
“能让我看看你仿的那些东西吗?”
“当然可以!”尤妮子跑过去把红纸收了,手电筒收了,屋里顿时一片昏暗,尤妮子赶紧又把手电筒打开。
瑞宝看着红红的光一下变没光一下又有白白的光,两只黑黑的眼睛溜溜地转。
朱霸旦有些感慨自己居然被这么拙劣的手段给骗了,以前从来只有他戏弄人的份,这是高手啊高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待看到箱子里仿的物件时,朱霸旦还是想说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高手在民间。
十几年的艺术熏陶让他感觉眼前这些完全就是真货。
可人家却明明白白告诉你,这就是赝品。可能掺了几块真瓷片拼一下吧,剩下的大都是拿现代工艺给你做旧的
“所以一般你这收来的东西是不是先在你这里就过了一遍了?”
“那当然。”尤妮子点头,不然多亏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