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紧追不舍。
如此快马一路行了二十里,侯莫陈景部又遇上了从后方前来阻截的兹子昌部。
对方五千兵马像是等了许久,在侯莫陈景还未赶到时兹子昌便下令全军冲锋。
在此前后夹击之下,让本是强弩之末的魏军更加雪上加霜。
侯莫陈景已不忍直视部下伤亡,戮战半个时辰,侯莫陈景及其百余名亲兵早已浑身浴血。
原本的两千多人在这一轮前后夹击下,就只剩下侯莫陈景和这百余名亲兵活了下来。
兹子昌部和约突邻、阿伏干两部汇合,对侯莫陈景穷追不舍,势要将其全歼在这里。
辰时初,东边天空已蒙蒙亮,浴血的侯莫陈景在严冬的寒风中已然变成了一个冰冻的血人。
在其后是仅剩的百余名亲兵,侯莫陈景一边疾驰一边回头遥看这依稀不见人影的残部,几个时辰之前他还曾许诺凯旋之时醇酒美食管够,但现在就只剩下这些人而且后方还有追兵。
眼见离玉门关还有极远,手下亲兵便决定带剩下一半军卒留下以死为侯莫陈景以及其余人拖延时间。
他们可身死,但主将必须活虾。
侯莫陈景本就愧疚不已,何敢再见到这一幕。
但几名亲兵心意已决,如此再拖延必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何不以自己的死换其余兄弟的活。
此刻,愿意留下的也都生死看淡,而另外几名亲卫不顾侯莫陈景阻拦执意要带他走。
五十几人面对柔然万人大军,这是一场必死之局,但留下来的所有人都不后悔。
侯莫陈景亲卫之一王告水与其余兄弟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满脸血污的王告水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柔然大军恨恨地吐出了一口血吐沫。
“娘的,老子杀了这么多柔然杂种没想到有一天会折在他们手上。”
说着,王告水朗声大喊道:“弟兄们,怕不怕?”
“不怕。”
“怕个卵子。”
“老子若是怕就不姓陈。”
“柔然的狗杂种,记住了,爷爷我来自登台郡菩提渚。”
知己必死的众人将心中不忿化作谩骂吼向柔然大军。
王告水看着愈渐逼近的柔然大军再次朗声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弟兄们,大魏不会忘记我们,咱们的妻儿老娘也都会有好的生活,咱们还怕什么?诸位,随我一起,陷阵杀敌。”
“杀!”
面对百倍于己的敌军,寥寥五十几骑没有任何胆怯。
伴随着一阵阵嘹亮的吼叫声,五十几名魏军在王告水的带领下提刀冲向柔然大军。
已然死生不计的魏军残部硬生生在柔然军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以五十几骑歼敌四百,领将王告水单人单骑七进七出,勇猛剽悍。
最终五十几名魏军全军覆没,王告水的尸体更是被柔然残忍肢解,身首异处。
但也因为王告水等人的殊死抵抗给了侯莫陈景等人的逃离争取到了足够时间,一个多时辰之后,本已觉得活下无望的侯莫陈景残部在塞外天边竟又遇上了一队骑兵。
本以为逃出生天的一众人见状渐渐心如死灰,他们终究还是没能逃出这草原。
侯莫陈景也由此下达了最后一道军令,“弟兄们,今天我们就是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
“弟兄们,随我冲锋。”
侯莫陈景嘹亮而又悠长的吼叫声响彻在了众将士耳中,死,已然要死,那就让自己死的更有价值。
侯莫陈景率部下冲锋,已然舍生忘死。
但愈渐逼近他们越觉得奇怪,因为对方竟然没有冲杀。
就在相距不过百米的地方,侯莫陈景其后一位将官突然兴奋大吼道:“将军,那是我们的袍泽,是宇文将军派人接应我们了。”
听此一言,所有人这才意识到对面哪是什么柔然部,是那苦等的自家兄弟。
死里逃生,有人悲愤交加,有人喜极而泣。
而奔袭至此的高欢部也最终看到了只剩寥寥五十多骑的侯莫陈景残部,去时五千,归来五十,众将士浑身浴血,明显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高欢立即率军急行与侯莫陈景残部会和,而侯莫陈景则来不及放松警惕而是对高欢说出了身后还有数万柔然追兵。
知道此消息后,高欢下令全军撤退。
追击而来的柔然大军在得知侯莫陈景有魏军接应后也只得作罢,率军返回。
虽然最终没能生擒主将,但这一次胜利对于柔然来说已然足够,几乎全歼大魏五千人马。
此消息传回北茫山中军大帐后帐中所有人无不激动,巴图鲁大喜之下对于先前那只千人队的死亡已经抛诸脑后。
巴图鲁下令,待兹子昌部凯旋后定要大摆筵席,而此次表现足够好的约突邻、阿伏干两部也会得到应有的嘉奖。
另一边,就在玉门关守军困惑于高欢为何不遵循布置擅自行军之时,斥候小队传回了侯莫陈景部中计的消息。
传信斥候已然来不及顾及其他,他单人单骑回到营地后立刻急冲冲的跑到帅帐外禀报。
“将军,帐外有斥候传信。”
“快让他进来。”宇文泰道。
那名斥候接道命令着急忙慌进入大帐后便跪地道:“将军,前方传来消息,侯莫将军部中了柔然的埋伏,部下伤亡惨重。”
帐中诸人听到这句话后皆意外不已。
在斥候禀明消息后不久,又有一名斥候传来消息。
“报~,禀将军,高将军部在石头堡以西三十里之地救下了败下阵来的侯莫将军部。”
“侯莫陈景部死伤如何?”宇文泰皱眉沉声道。
斥候闻言也只得回应,他伤心道:“将军,侯莫将军部只剩下...五十多名残军退回,其余众将士,都牺牲了。”
此言一出,座下皆惊。
“你们下去吧!”宇文泰沉声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