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量的天骄,是老百姓眼中挂在天边儿的贵人,但现在他被刑车关押着,穿上灰白色的死囚衣服,被屈辱地押解着满京城游街示众。
这是老百姓第一次接触这样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所以一听说今天是东元侯世子的行刑日,便呼朋唤友地前去看热闹。
想看看东元侯世子是什么人,真有那么好看,真有那么玄乎?
又想看看,那样一个天骄贵人,落得今日下场,是何反应?
“来了来了!刑车来了!
一路上,邢车经过的地方,都有大片的老百姓沿街跟随,呼唤、议论,吵吵闹闹的。
人群中间那辆破旧染着血迹的刑车里站着个人。
他身上穿着死刑服,本是白色的,却因为脏污染成了灰白色,袖口和背上胸口的位置都有条条血迹,显然之前是受过刑的。
他却站得挺拔笔直,一双凤眸目视前方,任由老百姓围观议论,动也未动一下。
哪怕落魄至此,身上那份气度仍可以称得上一句雅致君子。
他生得极致俊美,引得一些大小媳妇甚至是婶子闺女不断向他仍花送帕,尖叫连连。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王孙公子出行现场。
负责押解的官兵无奈笑笑,东元侯世子华极之名,早就深入人心。
围观的老百姓很快发现,今天行刑的不止东元侯世子一人,后面还跟着两辆刑车,站着一长一少,年轻那个看着跟东元侯世子差不多年纪,长相和中年男子很是相似,应当是父子关系。
很快就有知情者跟老百姓科普,“我在衙门当官的表亲说这对父子是大贪官,原先户部尚书和和其子,当今圣上登基后,有人向他揭发了这对父子,按照惯例,贪不赦免,所以今日也与东元侯世子一并行刑了,这样也好,一起搭伙上路,黄泉路上也不孤凉了。”
“哈哈哈,老兄言之有理!”
“贪官是贪皇上的钱,是贪咱小老百姓的钱,这跟东元侯世子怎么比?他们连帮东元侯世子提鞋都不配!我劝诸位莫吃着白饭,操着咸蛋的心。”
“你们看东元侯世子可有一丝一毫的凄惨孤凉?我看人家是胸有沟壑,大气魄的贵人,岂是咱们这等凡人能够看透的?”
“别扯了,再如何不凡,如何贵,今日也要人头落地,等死了阎王爷还能看你是贵人把你头粘回去,叫你重活一次不成?”
囚车上的男人自幼习武,五感灵敏,耳力不差,他听到这句,唇角弧度微微上翘,黑漆漆的星眸中含了笑意。
却冷冽如霜,杀机四溢。
囚车离着刑场还有大半路程时,国公府这边出了大事!
虞怜穿成那样出了院门,早已惊动沿路的下人,她贴身的小丫鬟都吓了一跳,一路追着小姐跑过去,问她穿成这样做什么?
虞怜一路提着大红色裙摆脚步匆匆,往外走,一路上国公府下人议论纷纷,都当六小姐是疯了!
没发疯好好的穿什么嫁衣?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魏国公府的所有主子。
老太太在两个儿媳的搀扶下匆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姐妾室,连前院读书的那些哥儿少爷都惊动了,纷纷赶过来。
老太太惊叫着让虞怜停下来,让她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怜儿好端端的青天白日,你发什么疯?你若再不停下,给祖母一个解释,我必重重罚你!”
一边喊话还一边叫着丫鬟婆子去拦住虞怜。
然而虞怜步履匆忙快速,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抓得住她,只怪老太太来得太晚,再阻拦已经来不及。
虞怜的亲娘虞三夫人也是这时候带着小儿子匆匆跑过来,看见女儿这副模样,她惊得险些晕厥过去,这是做什么啊!
“怜儿怜儿……”
她惊慌极了,只得低声哄着:“你快些停下,别让娘和你祖母担心。”
虞怜头也没回,她红着眼睛走到正大门的位置,站在里边台阶上,才停下来转了身。
面对满府众人,她抬头挺胸,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衬得肌肤如雪,国色天香,她站在那重重地朝着所有人作了三辑,而后看向老太太,重重跪了下来。
她红着眼睛,仰头大声说:“祖母,我心悦夫婿华极已久,自与他定亲以来,日日暗中欢喜,本想等到了今年中秋,便能入他们,嫁与他为妻,一生厮守。谁曾想,却出了意外!我自夫婿入狱以来,夜夜辗转难眠,日日煎熬痛苦,偏偏不得不跟他撇清干系,做尽了绝情之事,伤透了他心,今日,是夫婿华极行刑之日,我思来想去,苦痛难当,终是无法割舍,无法放下,恨不得就此随他去了!”
“然,夫婿去了,却仍留一家子老弱妇孺尚在倾轧,我已伤透了他心,不如今日便嫁进他家,嫁与他为妻!帮他照顾一家老小,好让他能在九泉之下安心……”
她说道这里,眼泪一滴滴地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