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跟陆昭昭关系再好,也不适合参与进这种场合。
沈恩慈脚步微驻,片刻后和护士一起退出房间,她偏头看了眼襁褓中的孩子。
宝宝似乎有所感应,咿咿呀呀哭闹起来。
护士连忙晃身轻抚,丝毫不起作用。
沈恩慈心中顿时有些哀婉,这世上天生就拥有幸福的人是很少的。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手镯放在孩子身边,转念一想,至少这孩子生来就在罗马,以后人生也不会有太多坎坷。
已经胜过太多太多人。
第三天下午沈恩慈才得空去探望陆昭昭,过去的时候季容礼刚从病房离开,皱紧眉头。
她听见季容礼说除了离婚什么都可以。
看起来两人刚才的谈话并不愉快。
陆昭昭精神气很好,她让沈恩慈扶着她下来走几步,主动交代:“我在跟季容礼谈离婚,有些财产难以分割就都留给小孩子。”
“我主动让利,他居然还不同意,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她拖着脚,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每走一步都扯动一下伤口,疼到五脏六腑里去,可偏偏还很自许:“反正我以后也不打算生了,我的小孩,一定要让他拥有最好东西。”
“生产前我找律师来公正,让季容礼签了一份合同,保证他只能有这一个小孩能继承季陆两家所有的财产。”
“必须是我陆昭昭的孩子。”
那时季容礼以为这是陆昭昭原谅他的条件,签的时候喜不自胜,看都没看清就急忙落笔。
却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原谅,是离婚合约。
陆昭昭为这个孩子尽心筹谋,计划得如此深远,并非不爱。
那她那天的反应……
沈恩慈犹豫开口:“你看过宝宝了吗?”
她进来之前又去看了一眼,宝宝比刚出生的时候白嫩好看多了,肉嘟嘟的很可爱。她本身不是很喜欢小孩。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小孩儿是由陆昭昭所生,沈恩慈越看越喜欢,看着他挥舞胖胖的小手时,心简直软成一滩水。
“没看。”
陆昭昭走累了沿床边坐下,“我之后打算去国外开画廊,合适的话就在那边定居了。”
她说得很委婉。
似乎觉得气氛太沉重,陆昭昭打趣补充:“你知道我这个人……”
“小猫小狗让我养几天都有感情。”
更别提一个孩子。
她是太爱。
可她还太年轻,又不甘心被一个孩子牵绊住后半辈子的脚步。
沈恩慈摸她圆圆的脑袋:“这很好。”
人生苦无来世,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而活。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季容礼不愿意在离婚合同上签字。”
“他不签的话,我家里那边不好说通。”
说到这个话题,陆昭昭有
些垂头丧气。
想起近来因为离婚的事跟季容礼闹得各种歇斯底里不体面,她心中郁气难解,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江知吗?”
江知。
那个很有礼貌的男大学生。
“记得,怎么了?”
“我前段时间才知道,他和季容礼认识。”
陆昭昭苦笑了一下,有点无奈:“季容礼为了让我觉得心里公平,主动送了个男人到我身边。”
话音落,沈恩慈听得一时愣住。
难怪。
难怪江知总是出现在陆昭昭身边,难以解释的这么多巧合,原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昭昭掩面,头一次说起她和季容礼小时候的事:“我爸妈是联姻,从小就不管我,我跟一个保姆妈妈最亲,后来她重病回老家休养。”
“她孩子说她活不了多久了,昏迷的时候一直喊我名字,我就想去看看她。但我爸妈不让我去,嫌我麻烦。”
“是阿礼半夜带我跑出去,我们坐最早一班大巴车去找保姆妈妈。”
念起往事,陆昭昭忍不住唤季容礼小名。
“可我们那时候才十岁左右,小孩子身边没大人很快就被人贩子盯上。”
“是阿礼。”
陆昭昭垂目,小声道:“是他死死咬着那个中年男人的手让我快跑。”
“他让我一直往前跑。”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恩慈站起来抱她:“你们只是同行了一段路。”
“仅此而已。”
“继续走,前路风景好。”
陆昭昭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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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临近订婚期。
沈恩慈看到箫杭发的一条朋友圈,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