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可真是个好习惯。
尤其是刘有江也是不断进步的,最前面的老账有些字还都是错别字,越来越全面了,看来是主动进步。
“虽说巡检司是我管理的,但总归有了新线索,也得同兵部尚书汇报一二。”
王布犁收好账本以及刘有江的几个文书,便交给捕头钟牛,叫他保管:“随我入宫一趟,拜访林尚书。”
“是。”
王布犁看着这些前来凑热闹的巡检使,叮嘱道:“以前的事不归我管,但如今陛下查的严,你们若是再敢胡乱伸手讨要过路费,为难来往客商以及进城百姓。
叫人告到衙门里去,官府自是需要杀鸡儆猴的鸡的,都给老子收敛点。”
“我等万不敢这般做。”
池武等人恭送王布犁。
其实这道后门也是朱元璋给他们开的。
目的就是让老百姓知难而退,别随意动窝,一辈子都给朕烂在乡村里。
因为要光是要个路引,一路上过关百姓就需要很多钱财打点。
待到王布犁带人走后,众人询问古义文看没看账本,上面写的是什么?
古义文当然是看过才决定要主动上报给王布犁的。
而且他也猜出来前任刘有江是被谁给杀死的!
他要是想要拿着这本账册威胁赵兴胜,显然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莫不如坐稳江东桥巡检使的位置,抱上王布犁的大腿,今后才有发财的机会。
特别是刘有江的身死,给了古义文极大的震慑。
“我哪敢看呐!”
古义文连连摆手:“更何况还是这种要命的事,见了封皮就赶紧放回去,连忙汇报驸马爷了。”
池武等人也不好追问,这种事论谁也得守口如瓶,否则一旦泄露,怕是小命不保。
“难不成刘有江真不是王布犁宰的?”谷行出了江东桥巡检司的大门便拽住他。
“很显然。”池武也有些捉摸不定:“极大的可能不是他,正如他所言,他都敢当街杀人,想要搞死咱们这些手下,自是要光明正大的杀鸡儆猴才对,暗杀确实不是他的性子。”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变得坚定起来,压低声音道:
“凶手兴许就是那个账本,王布犁不让第二个人看,怕是存了心思的。”
账本。
“你有这玩意吗?”
“我能有吗?”池武笑了笑,再次压低声音道:
“没成想刘有江这个大老粗,背地里都学会记账了,怕是牵连甚广,生怕自己被人突然搞死了。”
“是的是的。”
二人对视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各自回去把首尾都处理干净了。
至少床榻的暗格是不能藏东西了。
王布犁骑着小黑子进了城内,便慢悠悠的走过城门口。
兵马司的士卒皆是记住了王布犁的面孔,连忙问好。
对于王布犁提前疏通沟渠的时候,他们这些兵马司的士卒没少私底下咒骂他,想一出是一出。
多少年都不弄了,你想要表现非得拉着兄弟们受苦。
现在一瞧,兄弟们的苦倒是没白费,至少不用泡在脏水里去疏通沟渠。
一个不小心掉进沟渠里,就得喝臭水,搞不好还得受伤。
驸马爷果然是有大智慧的,能想到常人不能想的事情。
现在轮到他们嘲笑那帮巡视范围在上元县的同僚们了。
故而此番倾盆大雨的受益者的嘴里,自是让王布犁的名头更上一层楼,甚至他们还有时间隔桥相望,瞧瞧对面上元县百姓是如何的出行不便。
“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
客商们也都是选择在江宁县登记货物以及上税,户房典吏佘翼忙的脚不离地,这下子江宁县上交的赋税怕是得翻倍。
县太爷吴卫的政绩,那得往上走二三层楼那么高!
没有了中介,这钱落到县衙以及朝廷里,想必今后会很多人都动心的。
江宁县的积水差不多都排干净了。
只不过还是有泥土的痕迹留在上面,街面上清扫的人也有不少。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乞丐之类的落水死亡。
因为上一次抓捕假钞案的案犯已经清干净了,全都是被朱元璋集体拉去屯田。
王布犁溜溜达达的本着皇城而去。
今天依旧是蓝玉守卫城门。
除了研究地图之外,就是喜欢同部下待在一起。
更何况给皇帝站岗,那可是极大的荣誉。
“驸马爷,这几日可是好威风啊!”
蓝玉牵过王布犁的小黑子递给自己的部下,让他好生安置:“一场大雨,把那些骂你的人全都便得称颂你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