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异自从和女儿朱芷萱谈了太子妃的事情,每次追问朱芷萱她都说还没考虑好,朱异知道她不情愿,决定先斩后奏,找机会单独向梁武帝提及了此事。陛下虽然当时未置可否,但是纸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朝中一些大臣知道了他的举动后纷纷谏言陛下三思而后定,摆明了已经看穿他的把戏,不给他往上爬的机会。
朱异素来不是省油的灯,心想不管旁人如何反对,只要说动陛下就算大功告成。他觉得事不宜迟,需要再加一把火。所以今天退朝之后,朱异打点太监总管田项说有事求见陛下,请田公公代为启禀。田公公眉开眼笑的收下银两,扯着公鸭嗓说:“朱大人放心,您先在华光殿外稍等,我这就去禀告陛下。”
田公公进到华光殿,禀告梁武帝萧衍:“陛下,中领军朱异大人在殿外求见,似乎有重要的事。”
“哦,宣他进殿。”萧衍下朝已经更衣完毕。
朱异进殿口呼陛下行跪拜之礼。萧衍摆摆手,“免礼,赐座。”
朱异落座,萧衍问他:“朱卿觐见所为何事?”
朱异毕恭毕敬的回道:“陛下,日前微臣所提小女芷萱之事,斗胆敢问陛下考虑如何了?小女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沉稳,温柔贤淑,定能辅佐夫君教养子女。虽然未曾生于望族,但也少了门庭牵绊,踏实一心系于夫家。”
萧衍缓缓回道:“朱卿所提之事朕没有忘,只是最近丁贵嫔凤体欠安,太子也没在宫中,还没来得及商量。芷萱姑娘朕见过,举止端庄、言行得体,倒是颇有朱卿风范。”
朱异见萧衍这么说,赶紧推波助澜,“我朝自陛下登基以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终于不再受战乱侵扰、颠沛流离之苦,安居乐业仓廪充沛,实属国运亨通。 臣以为太子殿下已近弱冠之年,当早日择妃,尽快开枝散叶,延绵皇家子嗣,兴壮陛下血脉,既寿永昌万世太平。如此,黎民之幸、朝廷之幸、天下之幸啊。”朱异巧舌如簧,马屁拍得萧衍心花怒放。
萧衍哈哈大笑,“难得朱卿一片忠心,为了社稷着想,不枉朕一直对你信赖有加。”
朱异耳目众多,他着急催问陛下不仅仅是朝中大臣的风言风语,更是因为听说近日有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出招隐寺增华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怎么能让她人捷足先登呢?他决定先给陛下吹点耳旁风。
“陛下,太子殿下是出名的孝顺恭谨,寻常百姓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皇室贵胄,天子高屋建瓴、一言九鼎,您认可的事情绝对不会错。”朱异极尽谄媚之语。
萧衍听得也是十分受用,不过他知道太子虽然孝顺,但自小就颇有主见,丁贵嫔也对甄选太子妃极为上心。这原本就是后宫料理之事,还是要和贵嫔、太子通通气才好,倘若自作主张,引起母子二人不满岂不是节外生枝?所以纵使他宠信朱异,认为联姻也不失为锦上添花,但还是没有当下答应朱异,留有余地。
朱异见陛下不为花言巧语所动,便也知趣得不再试探,话题一转,“陛下,丁贵嫔掌理后宫、鞠躬尽瘁,以致操劳成疾。最近又凤体欠安,不如让小女进宫请安,陪贵嫔聊聊天、散散心,一来给贵嫔解解闷放松心情,病好的快些,二来让芷萱讲讲宫外的新鲜事,让贵嫔转转心思,以免注意力都在病上。”
萧衍点点头,“朱卿所言极是,朕政务繁忙,甚少去显阳殿,怠慢了贵嫔,太子又不在贵嫔身旁,病中难免寂寞,有人陪她散散心也好。明日就宣芷萱进宫吧。”
朱异连忙跪下,“多谢陛下隆恩,小女定当全力以赴尽心尽力,匡助贵嫔凤体早日康愈。微臣领旨告退。”
回到家,朱异把朱芷萱叫到书房,语重心长的说:“萱儿,陛下对你极为认可,但选妃之事也要与丁贵嫔及太子殿下商议,且不着急。眼下丁贵嫔凤体欠安,太子殿下又不在身边,陛下宣旨让你明日进宫,陪贵嫔聊聊天、散散心,心情舒畅病也好的快些,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朱芷萱低头看着手指指甲,轻轻地说:“父亲,您的意思是让我先给丁贵嫔留一个好印象吧?”
“萱儿一向聪慧,太子殿下是出名的孝顺,陛下已经认可你,贵嫔若也满意,那太子殿下岂有不听信父母之命的道理?”朱异有些兴奋的说道。
朱芷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父亲,荣华富贵当真那么重要吗?您就一点也不考虑女儿的幸福吗?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倘若行差踏错岂不是余生尽毁?”
朱异闻言拍案而起,疾言厉色的指向朱芷萱,“放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先不说报答,何故出此妄言!天底下哪个父母会不为子女着想?不为子女计谋深远?怎么就是毁了你的幸福?”
朱芷萱极少看到父亲如此疾言厉色,一时有些惶恐,泪盈于睫。
朱异看到朱芷萱梨花带雨的脸庞,语气缓和下来,带着心疼的口吻说道:“萱儿,你可不能糊涂,为父正是一心为你着想才这么做的。若是让你嫁一个寻常贵族子弟,也不过是打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