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颐从箭镞上提炼出的毒素,终于有了结论。荆子言所中之毒是丧魂冰。
荆子言所中之毒并不常见,她也只在一本上古医书上见过。由丧魂草和雪山寒冰混合提炼而成,中毒之人全身发青,寒冷至极,解毒不及时会被生生冻死。古医书上记载,此毒需用红莲凤火草来解毒。可此草柳静颐只在医书中见过,并未见到过实物。
必须找到这红莲凤火草。医书上说此草喜阳,向阳而生,喜欢生长在海拔较高的向阳处,三年生一株。一年生根,一年发芽,一年长成。极为难得,生长在海拔较高的山脉上。柳静颐记得,豫州有一条山脉名为行阳山,是豫州海拔最高的山脊。她想去那儿碰碰运气。
听闻找到了解毒药草,荆子言的脸上浮起一丝生气。这几日,柳静颐一直给他用药浴维持着,不至于被寒气所侵。但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紫唇在慢慢变黑。
在柳静颐未回豫州之前,他已经将豫州城里的大小名医都找了一遍,每个人的结论出奇的一致:这是一种罕见奇毒,他们见识浅薄,不知如何解毒。他一度失去希望,内心极度不甘,他尚未给柴若雪和儿子讨回公道,他的部署尚未完全开始,可能就要结束了……
他并未对柳静颐抱有多少期待,毕竟那么多从医多年的大夫,都无法解毒,柳静颐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姑娘,尚未看过多少病人,能有多么高的医术。但就是这孩子,给他带来了希望。
他命元谨将柳静颐找来,仔细的嘱咐着:“让元谨同你和紫苏一起去,务必安全回来。”
“主子,让奴婢随静颐一同前去吧。奴婢一定护好静颐!”说这话的是幼惜。自从夫人和公子出事,她一直在养伤,但也不敢去荆子言侍奉,她怕荆子言嫌她碍眼。
其实荆子言知道,不该迁怒于幼惜,但他始终过不了内心那道坎儿。看见她,就想起柴若雪和儿子。
荆子言虚弱的点了点头。他盼着柳静颐能顺利将解毒药草带回来。只是如果他深知如今荆宅有人盯着。
果然柳静颐一行人出门后,便被人跟了上去。察觉到有人跟踪,柳静颐也不惯着。她专门调制了一些迷魂散,在他们经过的路上,走一路撒一路。迷魂散是极其细小的粉末,随风飘散,只要落到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便能顺着毛孔吸收进肌理,当即中毒,陷入昏迷。
一个时辰后才能清醒。
这些时间足够了。等跟踪之人醒来,他们已经到了行阳山脚下。着急赶时间,元谨直接背上柳静颐,顺着绳索,用轻功飞到山顶。幼惜和紫苏也直接用轻功飞到山顶。随后按照柳静颐画的图样,几人分开寻找那药草。
终于在悬崖边上,柳静颐发现了一株已经长成的红莲凤火草。采完草药,却在回城的路上遭遇了伏击。幸好柳静颐携带的迷魂散足够多,凭她们三人半之力,才得以将那些杀手们制服。
柳静颐本意是要留活口,可那些杀手们却都服毒自尽。不多做耽搁,四人终于有惊无险的回到宅中。柳静颐顾不上喘息,急忙让紫苏将煎药的药炉搬过来,她要煎药。看着躺在床上毫无血色,已经陷入昏迷的荆子言,柳静颐只盼时间过的再慢一点。
偏偏这红莲凤火草需要熬足一个时辰。在漫长的煎熬中,柳静颐度过了这一个时辰,终于药熬好了。柳静颐迫不及待的将药喂入昏迷的荆子言口中,幸好还来得及,他还能喂进去药。
不知过了多久,荆子言只觉着脑袋昏昏沉沉,他好像陷入一片迷雾之中,四面雾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方向,突然他看见前方隐约出现一个小亭子,亭子中间,正襟危坐着一个面容冷漠寒冷的中年男子,正用邪恶的目光盯着他,那目光不断灼烧着他的双眼。
“一个弃子而已,也竟然妄想跟我做对!”男子冷漠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一只冷箭从迷雾中射出,他茫然的拔出插在身上的箭簇,鲜血流了一片。突然间在迷雾中他看到了柴若雪拉着儿子荆翰文,远远的朝他招手,嘴里不停的喊着:“夫君,回去,快回去,危险……”
荆子言茫然的回头,似乎在茫茫雾霭中见到点点亮光,他不自觉的朝那亮光走去,看到那亮光,他才觉着身上有了一丝温暖,他忍不住想要去拥抱那亮光……
“主子……主子……”陷入梦魇的荆子言差点掉入他床榻旁的火盆里。
听到有人喊他,荆子言挣扎着睁开眼,“主子……主子……”是柳静颐的声音,“主子您醒了,太好了。”她喜极而泣,不忘给荆子言诊脉,片刻后带着颤音道:“太好了,主子体内的毒素终于解了。”
荆子言的脸上虽然依然发青,但这种青色正在慢慢褪去。荆子言尝试着动了动手脚,终于有了只觉。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有些茫然:“水……”
身旁立着的元谨不住的擦着泪水,急忙倒了茶给荆子言端来,小心的喂下。“好苦……”荆子言忍不住皱了皱眉。
柳静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解释:“主子,这是解毒药留在您口中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