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脩仁令人如此大张旗鼓的查案,有更深层次的意义:即便是不能对背后之人一击致命,可也能对背后之人造成打击。令对方损失一个左膀右臂,是他乐见其成的,比如豫州刺史方简之……
焦震与荆子言将定北侯别院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是谁在唱歌,但那歌声并未因为官府的介入而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明朗,让人听的头皮发毛。
已经戌时三刻,进入三月后,夜色已经没有那么寒凉,月光如水,洒满大地。定北侯别院中风景如画,微风习习,带着刚刚抽芽的清香,以及阵阵花香,原本应该是一副淡雅而宁静的画卷。但是在这恐怖歌声的笼罩下,温暖的春风更似阵阵阴风,站在院子中阴风拂过,令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心下发怵的焦震悄悄对着荆子言道:“师爷,不如我们将这些下人全都提刑司审问吧,本官实在不想在这院子多呆一刻。”
“大人,此事不妥。”相对于焦震的害怕,荆子言显得从容不迫,他冷静的分析着:“大人,噬花鬼一案刚刚破获,豫州城刚要恢复生机,此时如此大张旗鼓的从定北侯别院中带人去衙门,会让百姓怀疑是否又出了大事,如此百姓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可能又被浇灭。”
“更何况,大人我们已经破获这么多起案子,每一起装神弄鬼的案子,最后破案之后不都是人策划的么。”荆子言目光坚定的看向焦震:“此次定然也不例外。”
“话是这么说,只是这歌声实在是有些太瘆人,本官听着头皮发麻……”焦震心虚的说着。
“大人,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在下相信大人内心坦荡,胸有沟壑,定然不会被这几句歌声唬住。”荆子言有意哄着焦震。他知道焦震这人好面子,把他哄开心了,他为了面子也会留下的。
果然,荆子言的话让焦震很受用,他抚了抚自己的美髯,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强装镇定的说道:“师爷说的是,那我们就先从侯爷的近身侍奉开始问讯。”
“一切随大人吩咐。”荆子言拱手,给焦震让路。
其实焦震他们最该问的人是昭阳公主,可如今昭阳公主深受打击,尚在后院休息,并不适合回答与案情有关的问题,所以昭阳公主那里,只能等她身体恢复一些再来询问。
回到郑靖明被吊死的正堂,焦震命人将被关起来的丫鬟仆从召集在正堂外的院子中等待问话。待所有下人都汇集到庭院中后,那诡异的歌声仍然未停歇。
荆子言蹙眉,向他们问道:“你们谁是侯爷的近身侍奉?”
站在院子中的丫鬟仆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应声。在那恐怖的歌声渲染之下,有些丫鬟不堪重负,直接晕了过去。荆子言命人将丫鬟抬走,但仍然没有站出来。
荆子言脸上浮上一层愠色,几乎要发作。队伍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有人将一位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厮推了出来,他个头不高,身材消瘦,给人感觉很颓废。虽然低着头,但他那双明亮的双眼,在走出队伍时警觉的四下观望了一下。这一动作未逃脱荆子言的双眼。
他站在荆子言面前,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回官人,小的叫同绎,是我家侯爷的近身侍奉。”
荆子言神色一凛,定北侯年近不惑,为何身边侍奉之人年纪会如此之小。要知道,定北侯手握重兵,府中定然涉及诸多机密军情,近身侍奉之人一定都是多年侍奉的心腹,可眼前之人,明显不属于这类人。
同绎随荆子言走进正堂,坐在上首的焦震一看,明显也是一愣,显然荆子言所虑他也想到了。“你今年多大,什么时候开始侍奉侯爷?”
“回官人,小的今年十五,一年前开始侍奉我家侯爷。侯爷原来的随从跟随侯爷上了战场,脱了奴籍,有了官身,被侯爷下方到军中历练了,侯爷见小的合他眼缘,一年前便提拔了小的做他的近身侍奉。”
就像看穿了焦震和荆子言心中所想,同绎解释了他能做定北侯近身侍奉的原因。焦震和荆子言不同声色的对视了一眼,此人果然不一般。
同绎此人虽然看着颓废,可回答问题却是口齿伶俐,抬眼看人时眼神中会有些光,显得整个人很机灵。
定北侯身边的近身侍奉,是有机会脱奴籍的,即便是前一个侍奉已经脱籍去历练,定北侯也会慎重重新选一个,有大把的人挤破脑袋想得到这个位置,无论如何轮不到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厮头上。这一点,焦震明白,荆子言也明白。
这就像,张涛对于焦震,墨雨寒澈对于荆子言。
此时墨雨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拿着整个侯府的丫鬟仆从的名录,并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荆子言拧眉,眼神冷清的看着同绎,谨慎的问道:“你是何时来到定北侯府的?”
“回官人,小的是两年前来到侯府,小的家乡发了大水,父母双亡,流浪到玉京,饿昏在街头,是侯爷救了小的,把小的带回府,还给了小的一份差事,让小的跟着侯爷做事。”同绎口齿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