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书的心中一紧,点点头,道:“我记得。”
铃铛怒冷声道:“你们都知道她是猫妖,却瞒着我。赵姨娘,你为什么要让我去留意昙花开的时间?!为什么要我去请猫妖出来赏花?!”
铃铛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激动道:“你们在乎公主的命,在乎田贵妃的命,可我的命呢?在你们眼里,我就只是一个奴婢,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贱命吗?你们知道吗?我在那个透明的结界里,拼命拍打着,那种求生不得的痛苦,那种窒息的感觉,你们这些高贵的人是不会懂的。”
赵婉清的脸色骤变。叶子书感到一阵锥心的痛楚,急忙解释道:“我当时也不知情,如果我知道……”
赵婉清打断了叶子书的话,解释道:“当时情况复杂,没有告诉你们实情,是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胜算。”
铃铛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漠,苦笑道:“你们总是有理由,总是有借口。我不知道真相,公主也不知道真相。我们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但是待遇却天差地别。一个被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个却被忽视、被利用着。”
赵婉清的心如刀割,急切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们要尽全力保护你,不然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铃铛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够了!不要再说了!事情是我做的,要杀要剐随你们吧,尊贵的公主殿下!”
说完,铃铛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悲凉。
赵婉清和叶子书相对无言,各自心中充满了对铃铛的愧疚和感情分裂的痛苦。
那一刻,思过室里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和压抑。
叶子书的眼泪无声地滑落,道:“铃铛,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尊贵,身份是出生就有的,不是我自己选择的。以前不管谁对谁错,至少现在我们都好好的,不是吗?”
铃铛的声音不甘地低声道:“是啊,身份不是自己选择的!凭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万千宠爱,而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是奴婢的命?!”
赵婉清叹了口气,道:“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铃铛,你只看到你生活中的负面,却没有想着你所拥有的积极一面。你的不正确想法会葬送了你美好的后半生。”
“我没有美好的未来!”铃铛的眼泪终于决堤,她双手抱着头,绝望道:“遇到逸云我感受到了被重视,被疼爱,被照顾的滋味,只是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很想见他一面的时候,他离开了青云山,离开了我。我现在毒害了荣辰国的公主,请问我还有什么美好的未来?!”
叶子书的心如刀绞,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铃铛,却又害怕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痛。
“你还有我们。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这件事,让它从未发生过。”
叶子书点头投来鼓励的目光。
铃铛看着叶子书,眼神闪过希望,但很快退缩了,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不信任。
她神情有些恍惚道:“你以为这样说,我会信你吗?你会把我带回皇宫,然后天天虐待我?公主自己留了美名,受折磨的却是我?”
赵婉清走上前,握住叶子书的手,坚定地说:“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们?子书和田贵妃对宫女们如何,你感觉不到吗?”
“我感觉到压力。我稍有失误,就要被挨骂挨罚;公主生病或意外,我就要提着脑袋面对田贵妃和皇上。”
“你怎么这么想?”赵婉清着急地问。
“难道不是事实吗?”铃铛反问道,用力甩开了赵婉清的手。
“这世上怎么可能人人平等?怎么可能事事圆满?”赵婉清轻叹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感慨,继续道:“你我若是在那些权贵之家做工,稍有差池便会被责罚。而我们在月牙宫,虽为婢女,却能够天天嘻嘻哈哈地在一起玩闹,一起生活。这已是莫大的幸事了。”
“赵姨娘,你真的觉得在月牙宫过得很幸福吗?”铃铛问道。
“当然。”
“那你为何有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抹泪?”
赵婉清闻言,脸色一僵,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赵姨娘,是真的吗?”
叶子书望着赵婉清轻声问道。
赵婉清努力平复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地反驳,道:“铃铛,你不要乱说、乱猜。我只是偶尔思念家乡亲人,才会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抹泪,真的!”
她冷笑一声,嘲讽道:“赵姨娘,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你以为我不知道田贵妃对你所做的一切?她因为嫉妒你被皇上看上,背地里没少找你麻烦。她时常对你发火,甚至还出手打过你。”
“不过你也不要说你有多圣洁。我要恭喜你。”
铃铛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你这次回去,就要摆脱田贵妃和月牙宫了。身为一个修仙之人,愿意在皇宫委屈十多年,其目的就是想要麻雀变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