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康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而且心思很深,做事缜密。
但是眼前的一切,却有太多破绽。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让林白感到有些疑惑。
可不得不说,就目前的情况,他又确实看不到对方翻盘的可能,在他想来,面对红衣大炮的威力,朱康根本没有多少办法。
唯一的可能就是,借助瀛洲的地形优势,和绝对的兵力优势,与自己决一死战。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获胜。
红衣大炮的威力可不是盖的,别说杀伤力了,就是震慑作用,也足以将瀛洲军镇住。
朱康之所以选择晚上,在他看来,多半也是晚上无法直观的感受到红衣大炮的威力,最多也就听听声音,而无法直观看到红衣大炮所带来的恐怖破坏力。
对大军的士气影响也能够降到最低。
倘若是白天,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看到那摧枯拉朽般的画面,巨大的爆炸深坑,恐怖的破坏力,瀛洲军可能还没打就已经胆寒了,这样的情况下,还怎么殊死一搏,所以咯……
大才子自认为已经洞悉了朱康的目的。
可是眼下的一切,却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些瀛洲军散乱无比,对眼下的一切,似乎完全不知情。
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说,王威并不是朱康的人?
可是也不对啊!就算他不是朱康的人,西南水师浩浩荡荡夜袭东瀛,身为瀛洲王的朱康,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既然明明察觉到了,却没有丝毫准备,这又是为什么?
林白不禁皱眉,顿了顿看向王威问道:“你确定朱康就在行宫?”
王威连忙道:“王爷放心,肯定错不了!”
可能怕大才子不信,他还示意中年将领。
后者回道:“收到王子的命令后,我等一直在留意朱康的动向,确定就在行宫。”
林白没有说话,而是在寻思着什么。
武俏君看了他一眼问道:“夫君难道怀疑朱康已经走了?”
林白确实有这样的怀疑,因为眼下的情况,根本看不到朱康翻盘的可能,对方连最后殊死一搏都放弃了,任由这些将士送死,毫无组织,除了已经逃离了,好像看不到其它可能。
可是,也不对,对面没有消息传来。
朱康若是真的逃了,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这也不是朱康的风格。
他苦心经营了这么久,还没有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可能轻言放弃的。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对方有其它依仗。
只是,究竟是什么呢?
“有点意思!”
林白嘴角扬起,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已经到这了,不管怎么样,自然要去看看,“对了!铁鹰那边有没有消息?”
武俏君道:“看到了记号,一切正常!”
“好!”
林白点头,“那就去行宫吧!看看本王的学生究竟给本王准备了什么。”
颜刚显然也看出了异常,让一众西南护卫加倍小心,时刻注意四周的情况。
就这样,大军一路向着东瀛城最大的行宫而去。
路上虽然有不时赶来的援军,但是面对红衣大炮只有送死的份,大军一路摧枯拉朽,很快便来到了行宫,行宫外有不少被惊动的将士,严阵以待。
陈刚也在其中,指挥着众将士守卫行宫。
林白和对方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年去盐州,朱康这个败家子随行,陈刚充当护卫一路跟随,之后刘家对他们发起冲击,全赖陈刚和宁王府的一众护卫,大才子才得已脱险。
当然,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朱康。
“林大人!”
陈刚眸光扫了过来。
林白也看向了他,淡淡道:“陈大人,好久不见了。”
陈刚道:“算起来也不长,也就两年左右,只是谁能想到,短短两年,当初金陵城内的一个小书生,如今竟然成了离朝权倾朝野的西南王,当然让人不可思议。”
他语气中有感慨也有惊叹,眸光也有些复杂。
林白笑笑,“运气罢了!”
“朱康呢?本王都已经来了,他为何还不出来?怎么说本王也曾是他的先生,他就是这么对待先生的嘛!”
“……”
“哈哈哈!!”
行宫内,一个大笑声突然传来,“先生还肯认我这个学生,当真让弟子受宠若惊,想当初,和先生一起看戏听曲,着实让人难以忘怀,只是可惜,一切都已成过去。”
声音回荡着,是朱康,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林白道:“本王也希望你还是曾经那个败家子,不然,你母妃也不会被拘禁,脸上再也不见往日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