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最后太医院院首眼睛一闭,咬了咬牙道:“回禀皇上,臣同张太医、刘太医、王太医和许太医给公主把脉之时察觉公主脉象有异,故而有此猜测。”
“只是猜测吗?”经历过最初的恐慌,皇帝已经淡定了下来,又变成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
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加诸在几位太医身上,有的人甚至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大概五六成把握。”院首在皇帝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不可闻。
太医一般寻求稳妥,太医口中的五六成把握,几乎已经可以到达八九成。
他们刚刚被叫来给公主看手,本来以为是例行公事的把脉,可没想到精通毒术的许太医发现了不妥。
大家重新细细诊脉了半晌,经过推敲讨论,最后几乎可以断定公主中毒了。
只是因为公主年纪尚小,中毒计量又小,所以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公主所中何毒?”皇帝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的有规律的敲动着,神色难辨喜怒。
真是没想到,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竟然欺负到了他的宝贝闺女身上。
那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响着,就像是鼓点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几位太医心里,挠人又催命。
“微臣不知。”院首的头埋的更低了。
“你们没有人知道吗?”皇帝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太医们。
几位太医相互对了下眼色,一起摇了摇头,“皇上赎罪,微臣才疏学浅,未能识得公主所中之毒。”
“朕给你们三日时间,若是三日后公主未能痊愈,你们也不用当太医了,直接滚回家种地去。”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院首,起身回到了殿内。
皇帝走后,太医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
“许太医有何高见?”院首看着对面年轻的太医,眼中满是忌惮。
明明他还那么年轻,可是他们这帮老家伙都没看出来的毒竟被这个新来的年轻人看出来了,一方面是后生可畏,另一方面则是忌惮更多。
毕竟太医院里位置分明,有人要上位,自然就要有人退位。
穿着官服的年轻男子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乍一看不像是文弱的太医,倒像是一介武夫,坚毅又果敢。
许太医仔细思索了一番,随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淡淡道:“此毒下官已有猜测,只不过还需证实一番。”
“是何毒?”刘太医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
“此毒大概率来自荆州。”许太医抬眸,语气中虽带着不确定,眼中却满是肯定。
听到他的话,几位太医沉默良久,都在记忆里仔细搜索荆州奇毒。
突然,一向存在感极低的王太医开口问道:“莫非是荆州的赤练花毒?”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荆州风气躁动强悍,山高水远,本就是朝廷管控比较松散之地,且荆州多奇花,这赤练花便是荆州所独有。
有人将成熟的赤练花经过百道工序制成毒药,此药药性虽不凶猛,天长日久却可杀人于无形,事后亦无人可查。
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究竟是何人心肠如此歹毒,竟然把这种毒药用到一个刚满月的小娃娃身上。
再往细想,细思极恐。
公主骤然虚弱后不治身亡,凭皇上对公主的看中,他们这些太医还有活路吗?
为了不祸及家人,他们恐怕只能以死谢罪,只有一条黄泉路可以走了。
众人不由得对下毒之人恨的牙痒痒。
“许太医可有应对之法?”院首也想到了这一层,对许太医的态度都温和了不少。
毕竟许太医今日的发现,也算是救了他日后的性命。
如若几月后公主发病,在座的太医或许有人可以免于罪责,但他这个院首一定首当其冲被皇上泄愤,不仅性命难保,更甚至祸及妻儿。
年轻的许太医点了点头,“当年下官随师傅游历荆州之时曾有幸见过此毒,对其有一定的了解,只要公主所中确是此毒,那下官有八成把握可以治好公主。”
“怎么确定?”院首连忙追问。
“取血。”许太医解释道:“赤练花花朵硕大,花色艳丽,花香更是甜腻,以赤练花为原料做出的赤练花毒亦是味道甜腻不己,若公主确中此毒,那血中必是带着甜味。”
“事不宜迟,许太医请。”几位太医连忙让路,跟在许太医身后去了殿内。
“取血?”皇帝听到许太医的要求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宋晚晚也是满脸的疑惑,她只不过是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把手拍肿了而已,怎么还能到取血的地步。
况且听闻中医博大精深,光是望闻问切就可以治病救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