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笃行楼104。
原木办公桌上垫着毛毡,上面摆着笔墨纸砚,沈谓把袖子往上挽起,露出一截白皙有劲的小臂。
神情漠然,执笔在宣纸上快速书写着,看似随意,实则笔老墨秀,刚劲有力。
完了,他将毛笔靠在砚台边上,拿起宣纸将其晾干。
一侧的青铜香炉不断向上吐出层层叠叠且悠长的烟雾,古朴幽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
沈谓拿起晾干的宣纸,垂在香炉上空,绵绵不断的烟雾将写满字的宣纸包裹起来。
半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宣纸和香炉中冒出的烟雾融合在一起,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沈谓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又铺了一张空白的宣纸,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心经》默到一半,沈谓执笔的手一顿,墨水溅到旁边一叠空白的宣纸上,晕出几个刺眼的黑点子。
以往心一旦不平静,他就会有意识地默写《心经》,让心静下来。
但那是在年少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默过《心经》了。
静默片刻,沈谓放下毛笔,敛着眉眼,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思绪会突然飘散。
或许是昨天宁弦思端来早餐时?
又或者是宁弦思昏倒,赵明礼抱着她说:“宁弦思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要管。”
还是今一早他察觉到一股陌生熟悉的能量波动?
一时间各种纷杂的事情全部汇聚在脑海之中。
沈谓闭上眼,按了按疲惫的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时,青铜香炉有了异动,飘出缕缕清烟,一张写满字的纸浮现在烟雾之中。
沈谓睁开眼睛,沉默地走到香炉旁边,拿起那张纸。
上面赫然写着:“昔日上古三大神器,近日疑似重现,周云生阴险狠毒,望执行官大人多加注意,珍重。——武清。”
看完,沈谓手一抬,整张纸瞬间燃起了火焰,转眼间变成了一堆灰烬,消失在空气当中。
……
749局。
宁弦思身体没什么大碍,干脆就跟着赵明礼回到了局里。
她刚坐在工位上,乌玄唰的一下蹦到桌子上,猫嘴里叼着一支粉白色的山茶花,跟献宝似的递到宁弦思面前。
“弦思!门口那棵山茶树开花啦!”
“漂亮吧!送给你!”
“娇花配美人!”
宁弦思嘴角微扬,眼里都是细碎的笑意,她伸手接过那朵山茶花,碰了碰娇嫩的花瓣儿,“的确很漂亮,谢谢你乌玄。”
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初冬,刚来的时候,门口那棵山茶树还只是结着小小尖尖的花苞,现在居然都盛开了。
这样算一算,距离过年也近了。
宁弦思拉开抽屉,拿出一只小鱼干,撕开包装,伸到乌玄嘴边。
乌玄一口咬下,圆溜溜的猫瞳开心得眯成一条缝,含糊不清:“等天冷了,梅花开了,本猫一定给你寻一支最香最漂亮的梅花!”
宁弦思笑了下,伸出手给乌玄顺毛,“好呀,我等着。”
媚幽的工位在宁弦思对面,她看见乌玄在不要脸地撒娇打滚,又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山茶花,嗤笑一声,“蠢猫。”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徐行兴奋地从里面跑出来。
“大家!”
“我成了!我成了!快来看看我的新发明!!”
他手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玩意儿,激动地在原地转圈,两眼放光。
但工作区除了宁弦思,没有人抬头正眼看徐行。
媚幽好歹侧了下头,北野则连眼皮都懒得抬,仿佛没有徐行这号人一样。
乌玄窝在宁弦思的腿上,慵懒地伸出猫爪舔了一下,“徐行这家伙,一个月能嚎五六七八次…”
“你习惯就好。”
徐行见北野他们对他的新发明没有任何反应,嘴一撇开始嘀咕:“一群没有良心的家伙…到头来还不是要用我的发明。”
恰巧这时,赵明礼顺着楼梯从二层下来。
徐行马上转移目标,他冲上去拉住赵明礼的手臂,神神秘秘地把一个手环样子的东西掏出来。
“老大,我保证这次真的是好东西。”
赵明礼猛地被一拉,差点一个踉跄,站稳后,他拿起徐行的新发明,打量一遍,脸上神情难以形容。
“就这?”
“跟市面上的运动手环有什么区别吗?”
闻言,徐行从赵明礼手上夺回手环,瞪大眼睛,一副责怪赵明礼不识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