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抬起脑袋,出现在视线当中的竟然是赵明礼。
暗色的天空此时好像破进了一点光亮。
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赵明礼半蹲下来和宁弦思平视,语气中带着关切,“你还好吗?”
要不问这句话还没事,一问出口宁弦思就感觉今天所受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
鼻头一酸,喉咙发紧,她努力忍住想要大哭一场的欲望,但情绪这种东西越是克制就越压不住。
终于,宁弦思憋不住了。
“赵明礼…”她语气里带着呜咽哭腔,把头埋进赵明礼的怀中,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以寻求安全感,像一只走丢的小猫又重新找到了家一样。
赵明礼顿时全身僵硬,任由宁弦思抱着。
以往吊儿郎当,自诩江城最不正经的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了。
“好啦好啦,我这不来了嘛。”赵明礼放低声音哄着怀里的少女,大手试探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在宁弦思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绪。
她吸了吸鼻子,从赵明礼的怀里退出来,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失态了。”
怀里突然一空,不知为何,赵明礼感觉到心里头好像有一种细微的失落,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
宁弦思这么绝情吗?
体验完就抽身离开,丝毫不留恋。
相比之下,宁弦思表面看是已经冷静下来了,跟个没事人一样。
只有眼睫毛的湿润彰显着曾经哭过的痕迹。
她一般不怎么喜欢在人前哭,而刚刚的确是憋不住了。
毕竟在几乎绝望的边缘,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那种情况下真的很容易委屈情绪大爆发。
宁弦思动了动被捆起来的脚腕,转头向赵明礼求助:“我脚腕被朝晦捆起来了。”
被绑了那么久,她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已经破皮淤青一大片。
“朝晦?那个木元素蜥蜴人?”
赵明礼闻言,边问边移动到宁弦思的脚边,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细致地割下捆在她脚腕上的草藤。
“对。”
得到肯定的回答,赵明礼便没有再说什么。
那些草藤被他割下来丢到地上,果不其然,小巧精致的脚腕上都是一圈一圈的淤青,有的地方甚至磨出血泡,看得很骇人。
赵明礼手指一不小心碰到那些部位,宁弦思马上就疼得直皱眉,倒吸一口凉气。
“还能走吗?”
“不知道,你扶着我起来试一下。”
宁弦思借着赵明礼的力站起来,除了脚腕处比较痛,着地还是没问题的,应该没伤到骨头。
赵明礼看着她那一瘸一拐的样子,按这个速度走回去估计要到第二天早上。
噢不…可能都还到不了。
“算了,我背你。”
转眼间,赵明礼已经在宁弦思面前蹲了下去,“上来。”
她眨眨眼,一脸惊诧,这还是曾经那个不靠谱的赵明礼吗?
赵明礼像是看出了宁弦思心里的所思所想。
“只是怕耽搁时间,别废话,快上来。”
“我常年健身,还怕背不了你一个小竹竿?!”
没错,这样味就对了。
宁弦思这才放心地趴了上去,圈住赵明礼的脖颈,任由他背着回去。
冬夜的风总是带着冻人的寒意,吹得人脑袋嗡嗡响。
宁弦思把脸埋在赵明礼宽阔厚实的背上,闷闷发声:“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回去了。”
赵明礼轻轻颠了一下,把少女背得更牢,目光注视着前路。
“徐行找不到你急疯了,重新跑回去找我们,而那时我和乌玄还在跟羽鬼纠缠,脱不开身。”
“幸好执行官及时赶到,一招击退了羽鬼,又跟我们说了你的位置。”
“这才找到了你。”
宁弦思征愣了一下,思绪有些飘忽,“这样啊…”
原来执行官大人知道她被捆住啊…
……
公寓。
刚落地,宁弦思就随便拿了几件衣物,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浴室方向移动。
她身上都是尘土实在是太脏了,受不了。
站在洗漱台前,刚拧开水龙头,一触碰到热水。
“嘶…”宁弦思龇着牙缩回手,差点忘记受伤这件事了。
张开一看,手心手指上面都是一些斑驳细小的划痕。
虽然没有流血,但却很疼。
这种感觉跟她以前上学被a4纸划伤是一样的。
好像是因为伤口太小,不会出血,没办法激活人体的“防御机制”导致手上的神经末梢直接暴露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