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是在害怕?
季临墨眼神驻留在自己颤抖的右手臂上,皱紧了眉头,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它。
真是奇怪,他为什么要害怕?
牙齿冷战的情况越发严重,抬起头,季临墨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红色木门。
面前涂满红漆的木门早已掉色,光泽暗淡的门把手上铁锈丛生,带着潮湿与腐烂的味道。
【不要开门】
季临墨再一次听到有声音在阻止他,但是当他四处寻找时,却忽然意识幻听的声音,就是他自己发出的。
——他的身体,在呼喊着让他远离这里
季临墨垂下了眼眸,点漆般的双眸平静无比。
面临这样吊诡的状况,理智也在告诉他,应该要远离这里。
可是他最终还是违逆着身体的恐惧,面无表情的将门把手拧动而下。
咔哒——
生锈的门把手发出咔哒的响动,红色的破旧木门,敞开了一道缝隙。
季临墨感觉到自己变得很冷。
但这种冷并不是因为外界的温度,而是源于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像是因为极度的恐惧,连脚尖都变得冰冷无比。
沙沙沙沙
踩在地面散乱的废纸上,季临墨缓缓步入了红色木门中。
木门之中,红色的幽光照亮了黑暗。
一根根红色的软管,从地面之上偾兴而起,如同错综复杂的血管般,朝着中心位置汇聚。
季临墨蹲下身子,检查起地上的“软管”。
眼前湿润滚烫的红色软管,与其说是与地板连结在一起,倒不如说就是从地板上生长出来的。
“这是在跳动?”
季临墨感受到自己的指尖,不断传递过来微妙跳动,有些诧异。
槃根错节的红色软管,如同喷张的血管一般,不断收缩跃动着,向着中心方向涌动。
站起身子,季临墨压抑住颤抖,朝着“血管”汇聚的中心方位走去。
但越往中心位置前进,他就越感到自己呼吸的沉重,挺直的腰杆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弯下,仿佛在这里,跪下前进才是唯一的出路。
“这这是什么”
颤抖的气音从季临墨口中呼出,他昂头看着什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但是下一秒,男人就被错综盘杂的“血管”所绊倒,狼狈的跌坐于地面。
“那是我?”
季临墨朝着空中喃喃,思维似乎是停止了思考。
此刻眼前的景象,究竟是怎样的画面啊,让他根本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述他的感想。
——狰狞的“血管”,汇聚到中心位置,盘旋成为了一股,如同树木般向高处攀升。
接着在抵达到了一定高度后,那血红的树干,开始分散为几股,仿佛像是新生的枝叶般,想要繁衍生命的果实。
可那枝叶的尽头,结出的并不是果实,而是一双手臂。
血淋淋的手臂,垂落向下,如同嫁接般与红色的软管所连接。
而每一次“血管”跳动,那对灰败的肢体,变会浮现出一抹亮色,像是在这一瞬间,重新获得生机。
“哈哈”
季临墨眼睛死死盯着上空,片刻也不愿意远离。
上空中,被陈年血迹染黑的校服,随风飘扬,空空荡荡的摆动,像是风筝般。
而那双手臂,就套在破烂不堪的校服之中,连同半颗连带着脖子的脑袋一起勉强的耷拉在上面。
季临墨抬起了头,他所看到的角度,刚好与上空中的那具尸体的脑袋对视。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吃去了一大半,那颗脑袋只遗留了四分之一的部分。
而就是这保留了五官的一部分,依稀能看得出来脑袋的主人,曾经是位剑眉星目的少年。
但是无论曾经如何,这位死去多年的少年,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的脑袋,以及一双腐烂多时的手臂。
季临墨与其所谓的对视,也只不过是与对方早已经不复存在,能直接穿过看清后方的空洞眼眶打量。
“真的是我”
季临墨身体越发颤抖的厉害,已经到了无法压抑住的地步。
他清楚的看见,那套早已经被淘汰的老式校服上,领口处写着的名字。
【季临墨】
“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临墨扶住额头,感觉自己身体冷的可怕。
此刻,红色软管依旧不断涌动,朝着上空的残缺尸体,供给着什么。每一次随着软管的跳动,那具所剩不多的尸块,躯体上的灰败之色便会略微减退,浮现出活人般生机。
但是这种情况,也只是一瞬间。
——在下一秒软管跳动前,尸块又会呈现出死去多时的样子,此后接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