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寂静。
他坦荡地接下司玉剜来的一眼。
“全世界的人都想看司玉脱光,不是在电影里为了展现力量的动作戏份,而是作为司玉在诱惑他们。”
“这个,点子是好点子,但是……”
导演有些为难地摸了摸下巴。
“TK公司那边,签协议的时候写得很清楚,不接受超过多少百分比的裸露戏份。”
“没错!!!”
聂双原地蹦起八丈高。
他此时真想冲到那个姓叶的面前,揪着他的耳朵,问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天凉王破」!
司玉刚出道时候,碰上的腌臜事情多得每天都能按编号排。
那时候的沈确父亲因直升机意外辞世,沈家产业也被沈确二伯霸占;
眼见大厦将倾,他都能在和二伯拍桌问候自己爷爷后,拎着防暴铁棍,字面意思上地把司玉身边的人「赶」走;
司玉出道时间长了,不入流的腌臜事少了,会来事儿的多了。
那时候的沈确因上市而忙得焦头烂额,好几个投资人都被他二伯逼走;
哪怕迫在眉睫,他都能在找到投资人就差临门一脚时,因对方一句话,当场翻脸将把手伸向司玉的投资人赶走。
后来,司玉逐渐站稳脚跟,TK也在沈确带领下占领华语影视的半壁江山。
沈确解决问题的方式,也越来越「文雅」。
司玉从未有过桃色绯闻,除了他自己洁身自好,就是沈确将他保护得太好。
从他的事业到生活,都是由沈确一一经手,直到,二人关系急转直下,彻底崩坏。
可就算是这样,沈确待司玉依旧如从前那般,又或说更甚。
所以,聂双不敢想沈确得知这跟老色胚一样、盯着司玉不肯挪眼的叶鸣,会不会当场把他骨灰给扬了。
还,还脱光!
“啊!”
叶鸣难以置信地看着忽然冲过来、偷摸揪了自己耳朵一下的聂双。
他瞪了眼往司玉身后躲去的人,急急出了口气,道:“不脱光,脱到脊背,蝴蝶骨的位置。”
叶鸣点了根烟,继续道:“香水广告,贩卖幻想,不是色情。况且,脱光就没意思……”
唰!
叶鸣的话被泼到他脸上的冷水打断。
司玉放下玻璃杯。
——字面意思上的冷水。
“司玉,你拿了代言费,拍这么一点……”
“室内抽烟。”司玉侧眸,“你有病吧。”
叶鸣丢下软烂的烟头,抹了把脸,玩味一笑。
“当然可以拍。”司玉抬手召来化妆师,“但也要记住,我拍这个是为了成片,不是为了某一类东西的恶趣味。”
聂双愤愤不平地拿出手机,准备报备,他的衣领就被司玉一把拽过。
“结束之后,找几个人,揍他一顿!”
“好!”
三分钟后,聂双收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回答。
【沈总:他同意了?】
【聂双:嗯,哥说为了成片】
【沈总:好。】
【沈总:导演临时改的?】
【聂双:不是,是摄影师,说话特别欠揍!】
【沈总:好,结束之后,找人先揍一顿。】
聂双伸出三根手指,心道:中宫娘娘要是知道了,高低也得来这么一句,就揍三顿吧!
“好了好了,各部门注意,最后一个镜头,浴缸戏份明天再拍。”
导演刚跟司玉化妆师确定好了想要的效果,身后就又传来了叶鸣的尖叫。
“啊——!”叶鸣捂着肩膀,“那么大个架子,怎么倒下来了?!”
司玉看向一直在他身边的聂双,对方无辜地摇头。
耸耸肩,他继续坐回梳妆台前,没能看见角落一闪而过的黑影。
那黑影跟着司玉,如他生出的小尾巴,在夜色中藏匿得极好。
-
司玉坐在黑暗中,紧紧盯着大门,片刻不得放松。
同样放松不得的还有聂双,他打开落地灯,将小餐桌放到司玉面前。
“吃一口,就一口!”聂双想了想,“不,不用吃,拿起勺就行!”
“啧!”
司玉被烦得不行,抓起餐具,叉起牛排,做作地放到嘴边——
“得了!”
聂双关掉相机,火速将照片发了出去。
原以为聂双上了楼,今晚就能安生些,但显然有人并不这么想。
当司玉第三次挂掉电话后,一旁的座机响了起来。
或许,会是贺云。
“贺云?”
角落里的黑影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