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快到人群跟前了,窦凌霄狠狠地往自己腿上掐了一把,顿时两眼泪汪汪。
她一边儿落着眼泪,一边儿提醒窦木槿:
“快跟我一起哭!”
霎那间,两道儿凄惨的哭声便钻进了村民和窦满仓的耳朵里。
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大伙儿根本就看不清窦凌霄肩上扛的是谁。
听着二人的哭声,大家都纷纷挪动步子往前走。
窦满仓更是急着吩咐:
“长安,长定你俩愣着干甚,快去帮帮凌霄那丫头啊!”
窦长安和窦长定都是窦满仓的儿子,俩人也跟着老爹出来了。
兄弟俩听了话,赶紧跑着去把窦凌霄肩上的人抬下来。
这时候人群也走近了,大家低头一看,地上被捆住的姑娘居然是窦木槿时,全都露出了吃惊不已的神色。
“怎么是木槿呐?”
“这是干啥了?大清早发生啥事儿啦?”
“老天爷,该不是村里进山匪了吧!”
人群里发出了此起彼伏的猜测声,窦满仓听着心烦,抬手压了压,拧着眉毛大喊道:
“都吵吵啥!
先听这俩丫头怎么说!”
窦木槿被扛着跑,颠的七荤八素,现在脑子里跟浆糊似的,目前能做的就只有跟着大侄女一起哭。
而窦凌霄却早就摆出了一副要活不下去的姿态。
她跑的太累,干脆跪坐在地上,一边儿眯眼观察众人的脸色,一边儿擦着脸颊上的泪珠,委屈的放声大哭:
“五爷,长安叔,长定叔,各位叔伯婶娘们,求大家救救我们呐
我二叔二婶,今儿天不亮就把我小姑绑起来又敲晕,狠心的送到独眼跛子的花轿里
呜呜呜我要阻拦,他们还打我、掐我
我跟我小姑,真是没法活了,不如随着我爹和我奶都死了算了哇”
村里人特别忌讳说“死”这个字,现在窦凌霄哭的眼泪婆娑又这般说着要死要活的话,不仅让大伙儿同情更让大伙儿产生了气愤的心理。
窦长贵和李红叶在村里口碑并不太好,以前窦家老太太和窦长兴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尚且知道收敛。
现在能管他们的人都死了,这两口子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过去的三年里,他们见天儿的糟践大房留下的几个孩子和亲妹子,脏活儿累活儿都丢给他们干。
三房两口子欠着二房的人情,想管又不敢管,这就让他们更是无法无天。
村里人看不过眼,时常也会帮衬着些,可终归不是自家的事,也无法干涉太多。
现在大家听着窦凌霄的哭诉,又看着泪流满面的姑侄俩,哪怕是铁打的心肠也要软化下来。
五爷是个好长辈,他眼圈子红红的来到窦凌霄和窦木槿身边,一手一个的把人扶起来,又让儿子先解开捆在窦木槿手脚上的麻绳。
老人家叹了口气,沉着声音说道:
“木槿,凌霄,你们莫哭,天大的事儿塌下来,也还有五爷和乡亲们给你俩顶着。”
说完,他又单独看向窦木槿:
“你娘临终前跟你五婶儿说过,让她好好把关你的婚事。
现在我们老两口都不知情,他们就想一声不吭的把你抬走,门都没有!”
窦木槿含着热泪跪下磕头:
“求五叔给我做主,木槿宁死也不愿嫁给李老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