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姑侄俩提防的李红叶和窦长贵可真是没时间来老宅闻味道,俩人都急的不行。
为啥呢?
自然是窦玉山昨天掉泥田里后又没及时换衣服,田间的小风一吹,他就染上了风寒呗。
窦长贵心疼儿子,干脆也不去养鸡场了。
没办法,胡彩云只能把窦芙蓉留家里照应,自己则跟着丈夫和儿子一起去了李家村。
屋里,李红叶一边给儿子喂姜汤,一边儿冲着窦长贵骂:
“窦凌霄就是个祸害精,上次是她搅了窦木槿的婚事,害的咱们损失六两银子,还让玉山被驴踢了,你也挨了五叔的打。
昨儿又是她,非得把玉山踢田里,还不让回家换衣服。
现在玉山病了,我的腰痛病也犯了,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
窦长贵也恨啊,他附和着点头:
“那个死丫头落了水后跟疯魔了一样,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红叶,玉山,你们别气了,等找到机会,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
窦芙蓉蹲在院子里搓洗着窦玉山那身裹满泥巴水的脏衣服,她一字不落的听完二房两口子对于窦凌霄的咒骂。
小姑娘大力的揉着脏衣服,恨不能把那些布料都撕成碎片。
她凭什么要给一个经常欺负她的堂哥洗衣服!
她今天本来也想跟着去养鸡场,可李红叶劈头盖脸的把她娘数落了一顿,为了不让娘亲为难,她只好点头留下当“粗使丫鬟”。
窦芙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她瞟了眼二房那边的屋门,复又咬着牙低下头搓起了脏衣服。
已经在码头放好物品的窦凌霄,辞别许家的两位叔叔后便抬腿去了码头上的集市。
半下午的光景,很多摊位都撤了,她要先把草药卖了才能腾出背筐和用赚来的铜板去买菜品。
窦凌霄一路走一路看,果真找到了许大亮说的广生药铺。
她不露怯的抬腿迈入了药铺大堂内,浅笑着跟柜台前的中年男人打起了招呼:
“大叔你好呀,你们这里收新鲜草药吗?”
大叔倒是个好说话的,并没有因为来人是个穿着朴素的小农女而嫌弃,他回了个有礼貌的笑,友好说道:
“没有炮制和晒干的草药收价比较低,若是姑娘不介意,我可以先看药草的种类再说具体价格。”
窦凌霄也知道新鲜的草药需要经过晾晒或阴干、炮制、切碎后才能入药,但眼下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合适的工具来达到标准,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摆摆手:“不介意不介意,劳烦大叔查验了。”
说着,她把背筐里的各类捆绑好的药草都一一摆在了柜台上:
“一共有六种,大叔帮忙看看,能值多少钱?”
这广生药铺就是专门在码头做药材生意的,无论是顾客的需求量,还是药材的种类,那都是晏城数一数二的存在。
店大未必就会欺客,至少,许大亮敢介绍这家店给窦凌霄,那就势必深入了解过的。
大叔看着码的整整齐齐的各类药草,忍不住惊喜的叹道:
“这药材嘛都是常见的,但像姑娘您这般又是去泥又是捆扎药材的人倒是非常少见呐。
我猜,姑娘定然是懂医术的吧,不然寻常人家又岂会如此爱惜药材呢!”
当然爱惜啦,药材可以治病,更可以卖钱啊。
窦凌霄得体的回了一个笑,轻声道:
“大叔果真慧眼,家里有长辈是大夫,我便略懂一点。”
“呵呵,没想到你家里倒是特别,竟然教小女娘学医。
你这么爱惜药材,那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大叔笑呵呵的轻点柜台上的药草报价:
“这地锦草和鸭拓草略贵一些,可以给你十二文一把,剩余的几样就都按照八文一把吧。”
大叔说着话已经把算盘都打好了,他笑道:
“刚好八十文,小姑娘,这价格你可满意?”
价格确实不高,但蚊子腿也是肉啊,何况药草都是山里馈赠的,只花些力气罢了,能赚钱就算是白得。
带着这种知足常乐的心态,窦凌霄连讲价都省了,她笑呵呵的接下话音儿:
“满意满意,大叔,下次我采了草药还来找你。”
“好,我姓桑,是这药铺的管事,以后你有草药或者金银花、野菊花、野枸杞都能到我这里卖。”
村里人确实会在春秋这两个季节采摘野花去卖,价格还都不低呢。
窦凌霄点头:“好嘞,桑大叔,以后我会常来的。”
接下八十个铜板,小姑娘背起空背筐,眉开眼笑的离开了药铺。
赚到了钱,窦凌霄第一时间来到了猪肉铺,可看着已经卖的所剩无几的摊子,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